第九十一章：同辛茹月
辛采菲不服气，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待在辛魏氏的屋里不走。
辛魏氏如今身子是真乏了，九娘瞧着就拉住辛采菲的手说：“我印象中的六姐姐，无论何时都装的是最最温婉善良的，虽说今儿姨娘伤了六姐姐的心，可六姐姐也不该就此气馁，总归六姐姐在嫁人之前还是要在辛府里待上许久的，不妨慢慢寻求转机。”
辛采菲看向辛九娘，她说话温和敦厚，面上也是笑着的，好似真真为辛采菲打算一般。
同先前那个娇纵任性的辛家九姑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九娘不止是变了，还变得很大呢。”她怔怔儿的望着辛九娘，企图从她的面上找出一丝破绽，然而却是全然没有。
难不成这府中有了鬼祟？
不过辛九娘那句话却也真真让辛采菲振作了起来，她依着九娘所说的往外走去。
九娘亲将她给送回了屋里，末了还说：“因着闹了那一出，已是不早了，六姐姐快些歇息，明日还有好的搓摩呢。”
指的自然是将辛采菲逐出辛府一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辛家大房的事情，只按着规矩，到底应同府中人都商量些，于是贰日，辛魏氏让人将大房、五房中人都给叫到了府中的议事厅中，由大老爷将事情告知给众人。
辛九娘这一夜睡得并不甚好，她心中是隐隐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的，是而很早便醒了过来，春红春花服侍着她洗漱弄妆，末了先去了辛茹月那边。
去时辛茹月刚才得了辛魏氏的吩咐，说一会儿要她去大堂那边，辛茹月忙将九娘给迎了过来说：“九姐姐今儿起的倒是早，可也是得了母亲的信说让过去？”
这十三妹妹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主，辛九娘晓得她的性子，就问说：“那你可知道母亲是因何事叫我们过去的？”
“好些日子不见母亲同九妹妹。”辛茹月羞愧道说，“因着晓得昨儿母亲和妹妹从魏家回来，故而也随父亲去迎了，不想也未曾见到母亲，我是压根一点消息都不晓得。”
昨日辛魏氏和九娘半截去了老夫人那边，这才没能见着辛茹月。
辛九娘打趣说：“你便是不晓得，也该在母亲让人过来叫你时问一问，不管有什么事情总归有个准备。”辛茹月笑笑说：“我也问了。只嬷嬷口风严的紧。”
“那你就没听人说昨儿晚上有个什么风言风语？”这辛府院子大，人也多，昨晚上苓姨娘、大老爷以及辛采菲先后去了辛魏氏那边，隔天辛魏氏就让人将阖府的人召集，若说没传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辛茹月这儿消息闭塞些。
见状辛茹月也是一脸好奇说：“九姐姐应该是晓得有个什么事情吧。”
“前些天我外祖父寿宴上的事情你应该是知晓了吧？”九娘觉得辛茹月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于是心情也好了些，就道，“原是说原谅了六姐姐的，不想晚上姨娘过来大义灭亲，求着我们要责罚六姐姐，且还要将六姐姐从我们家族谱上给除名了。”
“这么严重？”辛茹月忍不住惊诧说，“六姐姐平素也是个高傲性子，怕是受不了吧，父亲难不成就答应了？”
在辛茹月的印象中，大老爷向来宠爱苓姨娘，爱屋及乌也最宠爱辛采菲，她总觉得大老爷不会这般对辛采菲。
却听九娘说：“要不然呢，六姐姐本便是做错了，如今又是姨娘亲自说要罚她，父亲也没不准许的由头。”
她说着看向了辛茹月的正脸，“难不成你可怜她？”
“怎么会呢？”辛茹月说着竟有些焦急，“旁人瞧我向是不争不抢默默无闻的，我自个儿也不爱惹是生非，可不代表我心中果真就没有一丝波澜，我姨娘去世的时候虽说那时我只有五岁，但并不是不记事。”
原先说过辛茹月的生母云姨娘早逝，却并非是身子骨弱，而是因为当时苓姨娘看云姨娘不顺眼，后苓姨娘借口说屋里少了东西，还一口咬定是云姨娘偷的，那个时候苓姨娘正得宠，大老爷只想讨苓姨娘欢心，哪里去管是非，只一口将云姨娘的罪给定了，且还让人绑了云姨娘。
云姨娘却也是个倔性子，就在当天晚上自缢而死了。
那个时候九娘年纪也小，尤其这事同她还没太大的干系，她是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的。
只后来多多少少听人讲过，那个时候辛魏氏到底怜惜辛茹月小小年纪失了母亲可怜，还让她带着辛茹月一块儿玩。
只十一妹妹那时候胆子小，不太爱说话，九娘觉得无聊，也没太顾她。
算来都是可怜人呢。
辛九娘覆上辛茹月的手，道：“十一妹妹的苦，我都懂，如今六姐姐自讨苦吃，难怪要被父亲除名，既除了名，便也不算得是我辛府的人，父亲仁义，定然是不忍心赶她出府的，然也不能依旧照着辛府姑娘的规格待她，譬如她住的那宝玉阁，原先可是大姑姑住过的，自是不能再住的，届时我再同父亲说一说，让你和六姐姐换个屋住你瞧着可还好？”
辛茹月在府中谨小慎微，即使对着有杀母之仇的苓姨娘母女也是每每忍让，也不过是因着无人倚靠。
如今九娘说愿意替她在大老爷面前提一提，辛茹月也是有些感动的。
不过却说：“九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我在这里住惯了，也不大想折腾，若是你因着替我说话惹了父亲不快，那我才真真要愧疚死了。”
“不过，若说要六姐姐搬出宝玉阁中，我倒是觉得很是恰当，也愿意出一份力。”
辛九娘也没再坚持，两人之后一齐去了议事的大厅里，去的时候大房三房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大老爷将要辛采菲从族谱上除名的意思同众人说了，大房中自然没有异议，就说五房五老爷也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就是三夫人袁氏也是性子耿直的，对苓姨娘、宋姨娘之流从来都看不上眼，自是不无应允的。
再说一些小辈们则更没有说话的权利了，只偏偏有那不长眼的要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