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诛心
不过转身安抚辛绥芳说：“诶呀我的姐姐，也就是小小的调皮一下嘛。”
辛绥芳见她这样就没太细追究，只又提起辛采菲，“她如今在榻上躺着，你又让人拦着她不让她去找祖母，怕是早便想的如今这招吧，”
“大姐姐这便有些冤枉我了，我是不喜六姐姐，拦着她独一个人在屋里养伤，就是想让她怄气罢了，也想过说如何让祖母厌了她，却是没料到今日这一出，便顺手做下这事，一切算是顺水乘舟。”
辛九娘不满的睨了辛绥芳一眼，“怎么，如今在大姐姐眼中，我就成了那般恶毒的人了？”
“我当然不仅仅是要祖母厌弃六姐姐，大姐姐不晓得，六姐姐如今的日子过得也是很苦，能依靠的不过是祖母一个人罢了，不说父亲是个不拘小节的，若如今祖母也厌弃了她，那以后便是我们要做些什么，都是很容易的事了。”
她笑吟吟的将这些谋算一一说给辛绥芳听，纵然知晓自己这妹妹在她出嫁这三年后变化的大，辛绥芳却还是被惊着了。
她的九娘，先前分明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如今就成了这般？
或者说，如今这一阵在辛府，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父亲，亦或是祖母曾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吗？
辛绥芳突然就想抱抱辛九娘，她在九娘的耳边说：“九娘乖，我的九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也唯有自己的至亲之人，在看到她这样的一面时，会给她一个拥抱，包容她的一切。
辛九娘原先是没想那么多的，可这久违的拥抱，还是一不小心将她的眼泪给勾了出来。
她想起她在前一世的时候，是真的单纯善良，面对一切总是抱着善意，可也是在出了辛府之后才知道，没有母亲家人在的地方，旁人只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想你。
初始还好些，也是到了栗华清被孙首辅看重提拔后，栗华清接辛采菲进府，一切矛盾都显现了出来。
她那个时候已经知晓她看做亲姐姐的辛采菲不是个好人，却也有自身的傲气，是从不将她放在眼中的，更不要说去害她。
可栗华清是不信的，栗府的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因为她直性子，从不屑于做那些面子功夫，讨厌什么便是明晃晃的讨厌，不会去遮掩，于是辛采菲但凡出了什么意外，这脏水便朝着她头上泼了过来。也是亏得初初始的时候，辛府还是她的兄长在做主，栗华清看在她兄长的份上，即便厌弃她也不能真做什么。
直至后来辛绥安也被人陷害，时人关是踩高捧低，那些有的没的罪名便纷纷朝着她而来。
纵然辛九娘从不曾做过。
那个时候她便知道，有些人不爱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在他的心中你便是最坏的，百般辩解也没用。
也唯有亲近的家人，便是她当着做下时人不能理解，乃至有些恶毒的事来，也会报以宽容。
虽然辛九娘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前世她没做的事任由旁人泼脏水，而她却生生承受。
那么有幸重来一回，她自然要将前世所受的委屈都一一还了。
“大姐姐，没什么的，我只是替母亲觉得委屈，母亲被苓姨娘害成这样，苓姨娘自然是罪该万死的，她要陷害我们的母亲，让我们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这是诛心啊！”
“母亲是我们兄妹四人唯一的软肋，如今大哥哥他们不晓得，若是让大哥哥晓得了，怕也不会这般轻易算了，苓姨娘这般恶毒，可她也是有软肋的。”
苓姨娘的软肋是辛华英，她一心盼望着辛华英出人头地，到时候她也能沾光。
就是这唯一的女儿辛采菲也是用来当作辛华英以后的踏板罢了。
这一点从先前辛魏氏以辛华英的前程威胁苓姨娘，而后苓姨娘二话不说就将辛采菲给推了出去那一回辛九娘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说先将六妹妹给……彻底废了，可她总归是活生生一个人，就是如今被从族谱上除了名，府里上下却还给她些面子的。”辛绥芳有些不解。辛九娘就同她说：“可若是六姐姐提前嫁了出去呢，大姐姐应该也听说了，先前六姐姐就被许了人家的……”
李嬷嬷从偏房里出去没多久，寻了个由头同胡嬷嬷请了辞，便去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这几日里着实有些寂寞，李嬷嬷不在她身边，辛采菲也被辛九娘正困着，她同屋里旁的伺候的人又说不到一块儿去，此刻见着李嬷嬷过来很是高兴。
就说：“那日我听着小六的一面之言便将你派到了旁处，想想真是有失妥当，就不说旁的，我这身边真是少不了你。”
李嬷嬷听着也很是感触，尤其是被苓姨娘和辛魏氏接连威胁，越发的觉得还是老夫人这儿自在。
“老夫人能想着老奴，让老奴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李嬷嬷叹了一声气，想着辛魏氏同辛九娘让她做的一些事情，不由就觉得头疼。
老夫人瞧见了忙问：“你这是……可是辛魏氏欺负你了？”老夫人立马就有些生气。
“没有没有。”李嬷嬷忙说，“大夫人因着老奴是您派过去的，待老奴一直都很气，而且老奴这阵子伺候在大夫人身边，觉着大夫人也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不好，就不说旁的，平日但凡提到老夫人，都是很恭敬的。”
“这就好，就别是故意在你跟前装的还好。”老夫人‘哼’了一声。
李嬷嬷也知道老夫人厌烦辛魏氏，也并非是辛魏氏不好，是从最最初始的时候辛魏氏就不是老夫人替自家大儿子看好的儿媳妇，于是怄气了这么多年，便是她说破了天，老夫人也不会改变态度，索性就没继续说。
“不说大夫人，只大姑娘同九姑娘却是个好的，到底是老夫人的亲孙儿。”李嬷嬷转了话头，“就说老奴这阵子看到的，大姑娘和九姑娘对老夫人您一向都是尊敬的，万没有六姑娘说的那般什么‘被大夫人挑拨着怨恨您’这般，想着是六姑娘缪言了。”
她尝试着将话头往辛采菲头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