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尊卑有别
辛魏氏一行人到风荷院中时，突听得屋里有响动，连将辛魏氏给吓了一跳。
忙说：“快些瞧瞧母亲在房里可是有了什么意外。”
李嬷嬷也心有疑惑。
待到了内屋里，就瞧着老夫人正在里屋榻上躺着，旁边唯一个伺候的小丫鬟。
见着辛魏氏她们疑问的神情，老夫人就道：“刚刚不过掉了个东西，我让她给我捡来，旁的倒没什么。”
“这就是，却将儿媳给吓到了。”辛魏氏忙说，“母亲身边应该多几个贴身伺候的人……”
她们这厢说着话，辛九娘却狐疑的看着地上，既祖母躺在榻上，为何这地上却没鞋子？
再一看祖母的面色，却一点都不像有病的。
难不成那声响，是因着祖母原先装病，是未曾躺着的，不过一听着她同母亲过来，才连忙跑到榻上，换乱间撞了东西所致。
这般一想，辛九娘就狐疑的问老夫人说：“祖母，府医可说您是得了什么病，有无大碍。”
老夫人随口回道说：“也就是一时气血上涌，又加之寒气入体，这才头痛上了几分。”
“果真如此简单？”辛九娘却有些不信道，“就我们府上的那大夫，父亲平日里供奉是从来不曾少给过他，可偏生他医术是极差的，前阵子我母亲的病症却百般查不出来源头。”
“我如今瞧着祖母，面色发白，气色虚弱，真仅仅是寒气入体这般？”
她说的煞有其事。
辛魏氏也咳了一声道：“九娘说的正是呢，要不再为母亲请旁的大夫来看一看？”
老夫人原先是没病的，就如辛九娘所想的，不过是幌子罢了，只听着九娘一说，也忧心自己莫不是真得了重病。
却又怕请来大夫说她没病，那岂不是露陷了？
就忧心忡忡说：“先按我们府上大夫说的喝着药，若不好了再说不好的事。”
这原先就是戏谑之言，无论是辛魏氏还是辛九娘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也未曾真想让老夫人露糗，自就将话头从这里止住。
未过一会儿，老夫人终是忍不住问说：“远黛这孩子怎么还不过来，这阵子就老是想她的。”
远黛正是辛二姑的闺名。
距辛魏氏潜人过去同辛二姑说，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而已，辛魏两府离的也不是很近。辛九娘就道：“许还是要一阵子，再说二姑她府中事物也多，许不成得都交代了再来看望您，倒是急不得，不妨母亲先睡一会儿，待二姑来了，儿媳再叫母亲起来。”
眼下老夫人心中想着事，尤其还想托辛魏氏一二，倒是没太为难辛魏氏，就点点头。
又说：“想着我也老了，倒是管不得许多，就是盼着子孙们能好……”
“你算是个能干的，大房中平日几乎没有让我操心的地方，就是你顾着绥芳、顾着九娘、再顾着绥安和绥宁，却也需得记着大房中还有旁的孩子。”
老太爷刚罚了辛采菲，老夫人却也不好直着就同辛魏氏说，只好拐着弯的想让辛魏氏主动提起来。
辛魏氏听着却了然说：“母亲说的极是，儿媳自也要为华英这孩子着想。”老夫人差点没气的将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若平日辛魏氏这般说她自是极高兴的，毕竟辛华英这个庶孙对她这个祖母也是极有礼的，尤其平日每逢过节总是第一个到她这儿来。
可如今当口上的却是辛采菲的事。
老夫人有些着急。
可辛魏氏却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就辛采菲只差嫁给栗华清之后，便同辛府再无任何瓜葛。
如今让她在府里待着，也是仁至义尽了。
老夫人只得巴巴儿的又道：“还有呢？”
“母亲真是说笑了。”辛魏氏道，“如今我们大房里统共却不过这几个孩子罢了，还有旁的？”
老夫人只差将一口老血给吐出来，不过生生忍着，毕竟她还想让辛魏氏一会儿替她同辛二姑说和呢。她只得厚着脸皮说：“不是还有小六吗？”
辛魏氏的面色变了变，就辛采菲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辛魏氏可以念在她是个孩子，不予她计较。
可昨夜发生的事情，在思想传统的辛魏氏眼中，真可算得上是伤风败俗了。
便不说谁对谁错，总归老太爷有了个定论，事情便也定了。
作为辛府的当家夫人，最先做的自然是要淡化此事对辛府颜面的影响。
尤其老夫人，却生怕旁人不记得一般，还屡次提起。
“哦，她呀，母亲放心，待到她改日出嫁，我自会依着父亲所说，从库房里给她整理出一笔丰厚的嫁妆。”辛魏氏有些不悦说。
老夫人有些急了，就口不择言了起来，“怎么说你就是不明白呢，到底不是你亲生的，你不上心，难不成你就真愿意让小六嫁给那么一个……强迫她的人。”
这话说的着实让辛魏氏为难。
她想了又想说：“那难不成要忤逆父亲吗？再说事已至此，六姑娘的名节已是毁了，除了嫁给栗家那后生还能如何，又有谁还肯要她？”
老夫人陡然听着这话眼睛却是亮了。
辛九娘是最懂老夫人这眼神的，却赶在前头说：“我觉着祖母先前那话有些不妥，就说六姐姐到底是庶出，身份上是比不得我们几个兄妹的，母亲待我们同待她自然是要不一样的，以免旁人说我们家不懂尊卑。”
老夫人瞪了辛九娘一眼，辛九娘不自知，依然笑笑。
辛魏氏自然要替自家女儿说话，就道：“这话说的在理。”
老夫人被气的够呛，道：“尊卑是有别，只却也不需太过明显，毕竟我们家不是那刁钻人家。”
尊卑有别便是刁钻了吗？
辛九娘心说那祖母每日凭喜好有别又是什么？
只瞧着她着实太怄气，就没再顶撞。
老夫人这时也不顾那许多面子，就直接说：“我是知道你的，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到底不心疼，可怜小六在偌大府邸竟无一人待她好的，我是她的祖母，却不能看着她被人这般作践，许给那样一个人。”
“我都想好了，若是一会儿远黛过来了，便同她说说小六的事，总归魏家几个孩子都还未曾有婚约，便亲上加亲也是好的。”
那魏家几个孩子是辛魏氏的嫡亲侄子，辛魏氏只觉得老夫人简直是胡闹。
她几个侄子便是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却找一个失了贞的，却简直是可笑极了。
老夫人只想着给辛采菲找出路，却不想想难不成旁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