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陈家
温怀婉到底是端王府嫡女并国公府少夫人，每日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都由孙氏每日里支撑着。
到这最后一日里，陈秋水领着窈窈公主一起过来，算来她们都是表姐妹，陈秋水先前在鄞都的时候倚靠着小陈氏，同温怀婉之间虽不是特别热络，却也还过得去。
窈窈公主倒是同温怀婉性情极是相投，两人俱是很是悲伤，上了柱香过后，公主面色就有些变了，问孙氏道：“我之前却是听闻了，表姐她之所以会疯魔，盖都是因为世子妃之过，她如今人死了，可怜身边人俱都是势利之辈，竟是也没一个为她讨一个公道的，本公主今天过来这儿，一来看看表姐，二来也想为表姐讨这个公道。”若说这话的人是别人，孙氏许就是马马虎虎的应付也就得了，可这人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孙氏可不敢应付。
又都知道窈窈公主从小被娇惯的，性子极是有些琢磨不变，孙氏嫌麻烦，就道：“公主既要见世子妃，我这便让人去叫她过来。”
时陈秋水去后头找李琇彩的时候，恰巧便同辛九娘给碰上了，两人问好之后分别。
辛九娘来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窈窈公主的难缠，她之前就是体会过的，一向自己认为什么，便什么是对的，这种人你同她讲理是讲不通的。
还好她刚到前头的时候，皇后也到了，让人将公主给送回了宫里，倒是免得一场争执。
李琇莹平日里在宫中无事，便爱听些趣事，尤其是国公府里头的，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尽数都是知道的，自然也晓得最近一阵辛九娘和温怀婉的一些事情。便同辛九娘到了屋里细说道：“之前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怎么就还给弄出人命了呢？”
说到这个，辛九娘心头也是一阵懵呢。
她再不喜欢温怀婉，也没想过让她去死。
“再一个府里的，过节才大呢，皇后该是深有体会的。”辛九娘道，“这人约莫是魔怔了，却也是个至孝之辈的，总记挂着端王妃的死，又将这盆脏水给泼到我身上，结果发现她并不能对我做什么，这心中的落差却也大了，后来又被孙氏打了三十大棍，李琇呈也不若先前那般喜欢她，诸多事情凑到一块，崩溃也是有的。”
“就是可惜了这么一条人命。”
皇后不晓得端王府里的事情，也并不关心小陈氏是怎么死的，只说：“却也怪不了谁，想要害人成疯魔，最后因此而死的，却也独独我这五弟妹独一个了。”辛九娘就附和了两句。
“不过，之前你来国公府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怎么之后就成这样了，难道端王妃死的事情，是后来她才晓得一些情况的？”皇后就疑惑说。
辛九娘点了点头。
“这事不简单，先前的时候我同你们二姑娘有些争执，具体因为什么顾忌皇后也能猜出来，后来她就和温怀婉走得极近，倒让我有好一阵以为是她从中挑拨了，那一日里原本是要逼迫温怀婉说出是谁的，结果这人就跟迷了心窍似的一直不说。”
“不论如何，李琇婉肯定是从中插手的，只是我一直疑惑，李琇婉怎么会知道远在鄞都的端王府的情况，方才却是有了想法。”
皇后因问：“什么想法。”
辛九娘道：“却是忘了我们这位陈姑娘了，她那时候在鄞都待了七年，一直都陪在端王妃的身边，端王府里发生的什么事，她哪里会不知道。”
皇后近来打压的陈贵妃没有还手之力，宫中倒是很宁静了些，对陈秋水，她是了解的，之前皇后在闺中时，少有人示好，这陈秋水就是其一，每每皇后同人有了争执，陈秋水倒还帮了她几回。
因此还能说得上些话。
不过并不交心罢了，那毕竟是陈贵妃的人。
倒也知道这人是个八面玲珑的。
皇后听后颇为唏嘘道：“陈秋水同李琇婉这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搭在一块儿的。”
“这便有些不知道了，不过之前李琇嬿会去找陈贵妃，也是因为听了李琇婉的，许是在那个时候，她们就有了关联。”这也是后来李琇嬿被赐婚后，心灰意懒，偶然间两个人说开了得知的。
皇后略有讽意说：“我这个二妹妹，从来是我这几个姐妹中最最精明的，偏偏不显山不露水的，听你说她和陈秋水搅在一起，我倒是不惊讶，觉得正该如此。”
“这两人勾结在一块儿，却是有的对付，之前的你是应付过来了，之后的呢，总不能每日里都这般防备着，那活的多无趣。”皇后略有乏味说。
辛九娘无奈说：“便是没有了她们，还有旁的怀着坏心思的人，不过这两个人格外聪慧一些。”
“只是有陈贵妃在，陈秋水就不会倒。”
“李家不倒，李琇婉也不会倒，倒是格外有些难弄。”
“不过如今有皇后，陈贵妃到底被你压了一头，陈秋水也不敢出风头罢了。”
皇后道：“倒是这样，得想个法子，逼一逼陈贵妃。”
“这简单。”辛九娘道，“贵妃如今被压制的狠了，难免心中有危机，这危机感重了，自然会慌乱，那时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不妨皇后给她创造个机会？”
皇后从来是个快刀斩乱麻的人，不稀得同人这般迂回，闻辛九娘这样说，立马便问来。
辛九娘卖了个关子，“皇后可知陈贵妃最最相信倚赖的是何人？”
皇后道：“自然是叡王了，若没了叡王，君王宠爱又不在，她什么都不是。”
辛九娘道：“叡王是她的靠山，可这靠山会倒，终究不能让人完全相信。”
“她最最信赖的人是贵妃的兄长陈家，陈家有一子颇为有才，是谓长兄陈铭礼。”“而贵妃最后的王牌，就该是端王府幼子温怀钰，怀钰的生母小陈氏是陈贵妃的妹妹，这由血缘而连接的亲情，怎么都比旁的要可靠许多。”
“又想着叡王之所以支持陈贵妃，八成也是看重怀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