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公主大婚
温芸夕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也是知道这一桩公事的。
因是栗华清是对辛家祖父有恩的人的子孙，才被当成了辛家的座上宾，只是这人却不大老实，更是诱使当年还不过十三岁的辛九娘，被人当众给抖露出来，沦为闺秀间谈笑的话柄，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成了辛家六姑娘的夫婿。
虽流传出来的不过是这一桩小事罢了，可温芸夕也大概感受得来，一定不止是这一桩事。
要说辛九娘还未出嫁时，被辛家养的是有些刁，不过这许多年过去，又为人母后，心性是更加平和。也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唯独对这六姐夫不一样，亲手陷害了他。
要说这仇恨应该是很深了，可几年过去，再度遇到故人，辛九娘却能更加平和的说不予他为难，还能想着以后若是有可能了合作一把。
却让温芸夕这个本家表姐自觉有些汗颜。
又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在背后给人捅刀子的，按理是该远离的。”
说起公主大婚，总是要备礼的，两个就又合计了一番。
这一阵里，辛茹月的心情是一直不大好的，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同她说话时，也只是点点头，让辛九娘很是有些担忧。
又逢公主大婚这一日里，辛九娘想着也带她沾沾喜气，说不成便好了。
于是便和辛茹月一同进宫里，去贺公主大喜。径直去到公主的朝阳宫里，已是很热闹的聚了些贵妇和姑娘了，窈窈还是一眼便看到了刚进门的辛九娘，就指指她说：“这位是世子妃吧，从前不怎么打交道，你却也别见着本宫就躲，上前来，让本宫看上一看。”
辛九娘心下苦笑，只将辛茹月托付给就近的大姐姐，上前回公主话说：“臣妇不过刚来，也是准备着上前恭贺公主呢，公主就叫了臣妇。”
窈窈眼中尽数是轻蔑并嘲讽道：“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见到本宫竟不知跪下回话？”
辛九娘面色微变，不卑不亢道：“臣妇乃是正二品世子妇，是贵妃亲选，皇上钦赐，按照礼制，便是面见太后、皇后，也不过微蹲而已，何至于要跪下，公主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窈窈公主见辛九娘竟敢反驳她，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何意？本宫让你跪下你便得跪下。”周遭人迫于公主威严，都躲的极远，或是就近看笑话的。
辛茹月见着辛九娘被公主说，一时忍不住，竟就站了出来。
辛绥芳在后头竟也没拉住她。
“臣妇叩见公主，若公主要人跪，臣妇来，还望不要为难我姐姐。”
“你姐姐？呵，我当时哪里冒出来的仿若村妇一般粗鄙的人物，原来是世子妃的妹妹。”身边又有人同公主说了辛茹月的来历，窈窈知道了，越发讥讽道，“果真是一丘之貉，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也难怪落得被人休弃的下场。”
辛茹月这几日里本就悲秋伤春，如今又被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时不能自抑的掉眼泪，却仍然道：“被休弃的仅仅是我罢了，同我姐姐没有丝毫干系。”
窈窈这方才施舍给辛茹月一个眼神，却是高高在上，并不曾将辛茹月给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屑于与她说什么，道：“本宫想说谁，还不见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你身份卑微，见识少，竟敢驳斥本宫，真是该罚，吕尚书，就给本宫打她十耳刮子。”
若说着窈窈公主因为端王世子，对辛九娘也不过口头上说说，并不敢对她做什么，却如今对着被陈铭礼休弃的辛茹月，自然不怕。
吕尚书听了公主的话，与旁边人一个眼色，便有宫人尊公主意思，来打辛茹月的耳光。
只见那宫人将手高高举起，可以预见若是她当真下了受，该是有多痛。
辛九娘看着就伸手接住了她这一掌。
窈窈见辛九娘竟是当面忤逆她的意思，一时气急道：“你真是目中无人，就别怪本宫不给你面子，还有世子妃，也要打！”
辛九娘没有说话，就此跪在了公主跟前。“公主想要的，不就是臣妇在您跟前卑躬屈膝吗，臣妇照做就是，只是如今这大喜日子，总是不好动粗的，别让公主的福气给弄没了。”她说话神情温柔，看着窈窈就像是看着自家妹妹一般纵容。
虽是认输，却让人觉得她并没有输，不过是包容公主罢了。
偏她的姿态还是这般的低。
辛茹月自怜自艾，觉着若不是自己，姐姐也不至于这样，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窈窈心中的怒火未平，即便是辛九娘如今跪下了，她却反而更怒了。
然后辛九娘的姿态已经放的如此低了，她找不到错处，不由就有些泄气。
“说来公主之所以看臣妇不对眼，又屡次寻臣妇的麻烦，想来却也不过是因为陈姑娘，只是如今是公主的大好日子，不知为何却不见陈姑娘的身影，别是她压根没将公主当成一回事，公主却傻乎乎的被人给当枪使？”
窈窈公主当即道：“你胡说。”随即又问左右陈秋水去了哪里。
左右纷纷道是不知。
窈窈面上越发失望，只是嘴硬道：“你休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和我陈姐姐是自小长到大的情分，哪里是你们这等肤浅的人能懂的。”
“倒是巧了，臣妇和妹妹也是这般情分，所以妹妹看着我被公主刁难，会不知身份的站出来，哪怕是面对的公主，而臣妇看着妹妹受人欺负，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公主越是想让辛九娘怒，她便越是平静，“只是陈姑娘为公主做过些什么？”
“况臣妇还听说了，在之前的时候，好似柏大人曾中意过陈姑娘，如今公主和柏大人大婚，陈姑娘却不见了，安知她也是对柏大人有意，故而伤心失望了？”她每说一句，窈窈面色便越发暗沉。
因为窈窈也想起过往，陈秋水和她是很好，却没为她做过什么，尤其是在她嫁人这一日里。
难道真如世子妃所说，陈秋水也对柏大人有意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消除。
窈窈公主没空再来为难辛九娘，只让人去查了陈秋水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