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山坡后面,谨记着徐安的交代,不敢乱动,也不敢探头看。

    听着那些人粗犷浑厚的嗓音,她的一颗心紧紧拧在一块,除了那些人的声音,她没有听到徐安的声音。

    那边几个男人已然失去了耐心,他们身形矫健,如鬼魅般迅速转换了方位,呈扇形围在了马车的正前方。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汉子,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狡黠与冷酷,他微微侧目,向身旁的同伙递去一个无声的指令。

    那被唤作老三的汉子,身形魁梧壮硕,肌肉贲张的肩膀上扛着一把长刀,那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接近半米的长度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历过的无数血腥杀戮。

    他双手紧握刀柄,将长刀高高举起,那刀尖直直地对准了马车的帘子,突然,他的脸上神色一狠,猛地发力,长刀裹挟着风声“簌”地一下刺了进去。

    发现捅了个空后他又迅速挥着刀乱捅了几下。

    确定没有人后,那人蹙着眉头朝那名年长的汉子道“大哥,没人!”

    年长的汉子听闻,眉头也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有些狐疑。

    这荒郊野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一辆无人马车,他们精心挑选的这个埋伏地点极为刁钻,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若真有人,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躲过他们的眼睛。

    “老三,你进去看看。”

    “好!”老三穿着一身破旧的布麻衣,那衣服上补丁摞补丁,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凶悍之气。

    他大步向前,猛地一跃,便轻巧地跳上了马车,粗糙的大手一把揪住马车帘子,用力一掀,随后猫着腰钻了进去。

    外面两人好奇道“有没有东西?”

    那个称为老三的人把里面都翻遍了,发现除了马车还能值点钱外什么也没有,他不屑的嗤了一声“什么都没有!”

    说着他就钻出了马车,就在他刚跳下马车的瞬间,一阵疾风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平静的空气,老三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支利箭便如闪电般呼啸而至,“噗”的一声,精准地插入了他的眉心。

    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

    “老三!!”

    “老三!!”

    马车外的两人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恐地大声呼喊着。

    老二离老三最近,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穿透了全身,他瞬间警惕起来,眼睛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四周,身体开始围绕着马车快速转圈,口中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谁!是谁干的!给我出来!!有本事给我出来!”

    他的面容因长期浸染在血腥杀戮之中而显得格外凶恶,那一双眼睛里此刻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无尽的杀意。

    老二的怒吼在空旷的四周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只有风声在呼啸,像是死神的嘲笑。

    他的脚步愈发急促,手中的长刀也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刀身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不定,映出他那张狰狞又惶恐的脸。

    那个年长些的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震惊,他那久经沙场的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有人埋伏!”

    那个叫老二的人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咬牙切齿道:“大哥,不管是谁,敢杀老三,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的特意放大了声音,整个夹道间都能听到他充满怒意的声音。

    陆甜被那人的话吓的抖了抖身子,她咬着牙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

    那边两人谨慎了不少,这周围能埋伏的地方不算多,两人躲在马车后谨慎的朝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看。

    那个叫老二的眼神在草丛中突然定住,一抹寒光映入他的眼帘,赫然是一个从草丛里露出的箭尖,他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扯着嗓子大喊:“大哥!在那……”然而,命运的镰刀在这一刻无情地挥下,他的话还未来得及完全吐出,一阵凛冽的疾风如锋利的刀刃般划破空气。

    老二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双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散的惊喜与震惊,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生命戛然而止。

    不过眨眼间,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兄弟死在眼前。“啊!”那名年长的一些的人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杀意,手中的利刃狠狠的朝徐安的方向投掷过去。

    徐安翻身一躲的瞬间那人已经袭到了身前,锋利的刀锋压下来时,徐安朝后一蹬翻身站了起来。

    这名年长的人年轻的时候从过军,军中的千军万马都杀了出来,看到徐安时虽皱了个眉头,但马上就又腕间翻转攻了上去。

    徐安一直没现身就是不想近战,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杀戮里活下来的人,整个人都透着嗜血的野性。

    他打猎大多用弓,近身只有以力量取胜,但这几人长相魁梧,千军万马之中都能活下来,力量自然也不容小觑。

    徐安尽力躲闪着他的刀,他没有男人那么大的刀,除了弓他这次出来只带了一个近身的匕首,跟那人的大刀自然不能相比。

    一个不注意间手臂上就被砍了一刀,若不是他反应迅速,依着那人的力道他的整只臂膀怕是都要被砍下来。

    他咬牙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眸底一沉,而那人刀上见了血,整个人变的更加兴奋起来。

    “倒是有些身手!要不是你杀了我两个兄弟,我倒很想留你一命跟着我们兄弟!”

    “但你杀我了我两个兄弟,今日你必死无疑!!”那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充满了阴狠与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陆甜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知道他们已经在近身交战,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将裙摆都攥得皱巴巴的,连唇边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丝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