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陆巧她们的马车很大,上去了后陆巧和陆甜两姐妹坐在一边,江逸和江诗瑶两兄妹坐在对面。
车内的布置很是奢靡,锦缎铺就的座椅柔软舒适,四周摆放着精致的小摆件。
一时间,四人八只眼睛相对。
不过还好车厢的空间不算狭小,而且还有江诗瑶活跃气氛,车厢里面倒是不显尴尬,陆甜配合着一唱一和,清脆的笑声不时传出。
只有陆巧和江逸两人相对无言,偶尔目光交汇,又像受惊的小鹿般双双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只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看着两人这般青涩的相处模样,陆甜和江诗瑶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偷笑。
陆甜没看到阿姐这么羞涩的一面。
江诗瑶也没有看过自家大哥这一面,江逸向来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如此不同寻常。
大概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江府,江诗瑶先自行跳下了车,她伸手:“陆甜姐姐,我扶你下来。”
陆甜微微欠身,弯腰扶着江诗瑶的手,稳稳地迈下马车。
她们两人都下车以后,江逸也才跳下马车,他转头绅士的朝陆巧伸出手,陆巧犹豫了一瞬,将手轻轻搭在江逸的手上,借力下车。
指尖相触的瞬间,仿若一道电流划过,二人心中都泛起丝丝涟漪。
络绎不绝的宾在江府门口下道,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有人好奇的看着江逸小心翼翼扶着的女人,看清她的容貌时,眼底都闪过一抹讶异。
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扯了扯身旁自家男人的衣袖,低声道:“你还想和江家结亲,你看看那女子,我们女儿能比的了嘛。”
妇人旁边的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微皱着眉头:“这是哪家的姑娘?”能跟江家结亲,怕是也能跟着迁往京都了。
妇人仔细端详着陆巧,她平日里热衷于在镇上操办宴会,与各户人家走动频繁,镇上的大户人家嫡女,她不说全都认识,也十有八九熟悉。
可今日瞧着陆巧,却愣是没一点印象,她摇了摇头,满心疑惑:“不认识,我前些日子才办了秋日宴,镇上有头有脸的姑娘都来了,也没见过这女子啊。”
男人一听,眉头蹙得更深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要你何用,每季给你办那劳什子宴会得花出去多少银子,结果儿子的婚事还是没有着落,眼下这大好的攀关系的机会,你却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妇人心中委屈,却又不敢顶嘴,只能暗自咬牙:“我没见过的人,我如何知道。”她想了想:“莫不是那家的庶女?”
男人立刻反驳:“不可能,江家怎么会允许一个庶女进门。”
妇人不耐烦了,干脆道:“等下不就知道了,肯定有人认识的。”
这边江逸和江诗瑶带着陆巧和陆甜进了府门。
一入府,二人瞬间就被江府的气派震撼,眼前的江府大得超乎想象,仅是一个前院,就比她们住的两进院子大了不止一倍。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繁花似锦,花香四溢,因着办寿宴,处处布置得红红火火,喜庆非常。
花园边的凉亭里,一群妇人围坐在一起,品着茶点,闲聊打趣,她们跟着江家两兄妹穿过前院的门廊时,便有不少的人注视过来。
感受到那些肆无忌惮的打量视线,陆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微微紧张地捏着手里的丝帕,指节都泛白了。
陆甜也有些紧张,她看了看阿姐,发现她紧张的已经轻咬着嘴唇,陆甜暗自拍了拍阿姐得手,算是给她安慰打气。
察觉到幺妹的动作,陆巧抬眸朝她笑了笑,想到有她陪着,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缓解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昂首挺胸,之前学刺绣时,那个嬷嬷其实也教了她一些规矩。
只是她一直生活在村里,那些繁琐的规矩对她也无用,这会儿她才努力的回想,期望能记起一星半点,脚下的步子迈得格外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
众人倒是对让江家兄妹亲自去接的陆巧和陆甜很是好奇,待她们走过,一阵窃窃私语。
“那女子是谁?看着和江家大公子的关系倒不简单。”
“长的倒是漂亮。”
“对,而且你看到她头上的那个发钗没有,前日里我去梳宝斋想买,一听要二百两银子,我没有舍得。”
“什么?那个发钗那么贵?”
“是啊,那钗头是用玉石雕刻的,中间还衔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漂亮是漂亮,就是贵。”
“难怪,那女子戴着确实很好看。”
“不过这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上次那谁家不是刚办了秋日宴,没见过这女子啊。”
“我也没见过,可能是京都来的小姐吧,不然江家兄妹怎么会亲自去接。”
“那倒也是,江家的三年服丧期也快到了,应该也是要回京都了。”
有人感慨:“果然是京都的小姐,看着就气度不凡,那身边站的应该是丫鬟吧,连丫鬟都长的那么漂亮。”
“天!那是丫鬟?京都的小姐连丫鬟都穿着云凌锦的衣裳啊?”
“这说的,活的还不如一个丫鬟了。”
有一个妇人看着陆巧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不,不对,我似乎见过这个姑娘。”
闻言几个妇人看过来:“你见过,在哪里见过?你什么时候去的京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