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外人最不该掺合他们的事。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尢心一错再错。
“李家确实罪该万死,但你不该为了李家搭上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一旦害人过多,将会被地府盯上。”
“我怎会不知道,相对于复仇来说,灰飞烟灭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言之有理”
我又往她边上挪了几步,附耳在她耳边细若蚊声。
“趁着我现在还有一丝丝怜悯,还不赶紧杀了该死的人。”
她愣了几秒,震惊不已,不可置信。
“你……”
我对她一笑,往后退了几步站起身,眼神冷漠到毫无温度。
“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言毕,我伸手去拿口袋内的符纸。
尢心呆愣了一秒,立刻明白我话中的寒意,她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放在口袋内的手紧了紧,暗自松了口气。
这种违背规则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做,真心虚啊!
尢心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诉说她的凄惨,所以躺在地上疼的快要晕死过去的李温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的刺痛已经无法覆盖他心口的绞痛,一滴滴泪水就像是开了水闸一样不受控制往外流淌。
他只调查到李家人对她不好,背后什么原因他压根就查不到,因为有人压着这些事不让他知道。
原来,极力压制这些事的竟然是他们家。
难怪……难怪,他就说尢心好端端的为什么死了?
又为什么托梦给他让他回家?
为何出现在他家里不肯离去?
不顾他的劝解一次次对李家出手?
不惜搭上灰飞烟灭也要搞垮李家?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李家咎由自取。
李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无能,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
我仍然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李温若是能把投入到工作的时间分百分之十给尢心,事情兴许不会变得这般糟糕。
兴许尢心也不会受到病态的折磨而死去。
楼上惨不忍睹,楼下应蕴安绞尽脑汁阻挠李雯暖上楼的脚步。
应蕴安站在楼梯口,笑着含糊其辞。
“李雯暖,听说你家资金链出现问题了,需不需要出手帮忙。”
李雯暖蹙眉看他,疑惑。
“应蕴安,你会这么好心。”
“哈哈……我对朋友一向如此。”
李雯暖刚想说什么,楼上立刻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接着便是肝肠寸断的哭喊声。
李雯暖面色突变,阴冷如刀。
“应蕴安,给我让开。”
应蕴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生气起来的样子。
真可怕!
应蕴安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
在心里祈祷:符岁一别整什么幺蛾子。
他可保不住他。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李雯暖凉凉地撇了应蕴安一眼,两步并一步快速上楼,直奔李温所在的房门走去。
房间内。
李温扭头正绝望地看着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赴死的话。
却被急匆匆推门进来的人给硬生生掐灭在摇篮内。
“哥,哥……怎么好端端你这么躺在地上了。”
李雯暖焦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我和李温同时看去。
李雯暖眼中只有李温,她急切地几步走过去,担忧溢于言表。
“哥……哥,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李温费力地推开靠过来的李雯暖,眼中满是厌恶。
“离我远点。”
若是以往,李温会觉得自家妹妹真懂事,还会关心自己。
可现在,他感到嫌恶和恶心。
他不是傻子?
李雯暖看他的眼神哪有半分兄妹情谊。
有的,不过是炽热的爱。
就像他看尢心那般热情似火!
事到如此,李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雯暖喜欢他,必然容不下尢心,他的父母更偏向于李雯暖,怎会舍得让她伤心。
爸爸的践踏,妈妈的默许和李雯暖的独占,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害了尢心。
尢心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李温越想越气,一口血喷涌而出,气晕过去。
李雯暖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哭的越发大声。
“哥……哥,你别死啊!哥哥”
我面不改色掏出手机打了1##,以防李温真的被气死了。
应蕴安不安地在楼梯口徘徊了许久,终究是放心不下符岁一,上了楼。
在二楼角落找了他们,一眼便看到屋内乱七八糟的惨状,可想而知,刚才的打斗是多么激烈。
他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李温身上。
而屋内还残留着下水道的腐臭味,应蕴安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那是头蜈的体臭味。
应蕴安一想到黏糊糊的蓝色液体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卧室,忍不住干呕。
他撵着鼻子,小心翼翼避开地上七零八碎的家具来到我跟前,小声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幺儿,驱个鬼整这么乱吗?我记得你给我处理黑猫时,也没这么乱啊!”
我逸了他一眼,没好气。
“和怨鬼打了一架,能不乱。”
应蕴安一听,瞬间心急如焚。
“那幺儿有没有受伤。”
我拍开应蕴安伸出来的八爪鱼,用下颚指了指不远处躺尸的人,心如止水。
“我没事,该有事的是李温那老小子。”
应蕴安惊蛰。
“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死了。”
“死倒是不会,得住院住个一年半载的,毕竟肋骨都断了几根。”
我气定神闲。
应蕴安眼球瞪大,惊骇不已。
“那个怨鬼和他不是什么关系吗?他怎么还伤得这么重,这跟吊着一口气有什么区别,该不会怨鬼要报仇的人是他吧。”
“不是?”
应蕴安歪着脑袋,满腹凝团。
“那他为什么这幅样子。”
我瞥了眼李温,从容不迫。
“哦!是头蜈救主心切给甩的。”
应蕴安瞥了眼李温肚子上不是很明显的脚印,小心翼翼接着询问。
“那他肚子上的脚印是……”
我侧目看他,眼神锐利而阴冷。
“我踹的,你有意见。”
应蕴安自从符岁一救了他之后,整个人对符岁一就有了一种很厚的滤镜,觉得符岁一做什么都很帅,也很吓人。
他赶忙摆手,连连认怂。
“没没没,幺儿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哪敢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