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我家夫人靠武力感化反派 > 第60章  恶果(1)
    方如晦:“不痛,你醒过来就好。”

    沈玉蓉还想说什么,却只觉脑子乱哄哄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摇摇头,靠在方如晦怀中。

    沈大人舒出一口气:“速速去请大夫给方郎君包扎,还有送大娘子回去洗漱更衣。”

    沈玉蓉跟着丫鬟走进房中,直至瞧不见人,方如晦才收回目光,再次向宿璃二人道谢。

    姜元宝笑道:“谢就不必了,你们谢过太多次了,只是嘛.....”

    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红符递给沈大人,叮嘱贴在沈玉蓉睡的地方,随即才搓了搓指尖:“哎,画的我手都抽筋了。”

    沈大人立马会意过来,又取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今日多亏两位大人帮忙,不然小女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我们的心意。”

    姜元宝接过银票掸了掸,笑眯眯道:“也包括沈老的心意?”

    沈老冷着脸,不发一言,却用行动表达了心意,让人准备宵夜。沈玉蓉则在丫鬟的陪同下进屋重新洗漱换衣。

    一群人坐在花厅里吃宵夜,等吃的差不多,沈玉蓉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朝众人见了礼。人是清醒了,可她眼底的淡漠却一点都没消散。估计因为这件事,对大家都心存芥蒂。

    沈大人叹了口气:“宿大人,玉蓉为何会突然这样?”

    宿璃道:“听说沈娘子是从碧州府回来后就开始异常,应该是在途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吧。”

    沈玉蓉一脸疲倦:“回来时住过一间栈,可晚上却开始做梦,梦到一个妇人腹中空空,很大一个洞,到处飘来飘去。我心里害怕,便让丫鬟去询问店主是怎么回事.....”

    “后来老板说原来此处死了人,我本想换,可.....”她叹了口气:“那妇人死的冤。”

    老板说他是第二任东家,接手后才听说了真娘的故事。

    死在栈里的妇人就是真娘,是为冲喜嫁给她夫君的,因为感情深厚,竟一文钱也不要。

    两人婚后夫妻和睦,可好景不长,她夫君突然病逝,而她却在此时诊出有孕。

    姑姐为争夺家产,便肆意编排,说她与人苟合,珠胎暗结,这个种不是她弟弟的。

    流言就像洪水猛兽,一旦起势,便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整个城镇都开始议论这件事。

    真娘被赶出家门,在这种环境下,为了孩子她依旧咬牙活着,可三姑六婆们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不管走到哪,都能听到那些妇人的谩骂。

    直至最后,愈演愈烈,有人说她丈夫的死便是她所为。是为了和奸夫双宿双飞,药死自家丈夫,结果奸夫却跑了,留下野种想独占家业。

    姜元宝道:“这简直太胡闹了,此等谣言传出去,一个孀妇该如何生存?难道他们不懂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难道他们没有脑子吗,难道他们不会思考吗?”

    沈玉蓉道:“姜大人,您是个性情中人,当初我也这般认为,但那是在我没经历这些之前。最开始我也觉得不该人云亦云,该有自己的判断,可只有经历后才明白,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就譬如我这般,所以无所谓说与不说,稍有不对,旁人都会戳其脊梁骨。”

    众人一时沉寂了下来,只有方如晦在听到沈玉蓉说这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沈玉蓉却只是冷冷淡淡抽回了手:“所以我梦到的人大概就是真娘,她冤魂不散,一直在栈徘徊....”

    沈大人道:“蓉儿你是说她死在栈,可她哪来的银子住栈?”

    沈玉蓉道:“听栈老板说真娘用自己陪嫁首饰给腹中孩子打了一对银环,她将物件当了,不仅付了房钱还包下几桌.....说是准备宴之用......”

    就在流言猛如虎时,真娘却忽然转了性子,一改往日朴素潦倒的形象,栈老板说,那一日她擦了胭脂,换了新衣裳,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走街串巷,邀所有人到栈吃饭。

    受到邀请的人聚在一起,不止是女人,还有男人。

    “一开始我还不信,觉得她肯定是被冤枉的,没成想现在居然有钱请我们吃饭,谁知道怎来的!”

    “就是,挺着个大肚子,上回还从花巷出来,紧接着就出来一个男人,伤风败俗!”

    “哎哟哎哟,真是伤风败俗的,看来她姑姐说的没错,这女人丈夫还在的时候就不安分,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保不齐是早就有了野种才一文钱都不要嫁给她丈夫的!”

    “要我说这许老三也是可怜,以前虽然有病,身子不好,可看着也不是个短命的,才成亲两年就去了,眼下看来这荡妇不安于室,多半就是她谋害的!”

    “你们说她邀我们去栈吃饭图啥,莫不是奸夫回来了,耀武扬威呢吧?照我说她就该浸猪笼!”

    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去了栈赴宴,满场坐着的都是平时的邻里街坊,其中自然还有姑姐一家。

    姜元宝咬牙:“难道她就是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缢?”

    沈玉蓉道:“不止如此,她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然后拿起刀走上台子,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都说了个遍。为了自证清白,她咬牙撑到九个月,胎儿成型时,然后用刀生生剖开自己的肚子,将腹中孩儿取出。”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惊住了,这真娘竟如此疯狂?

    姜元宝脸色灰白:“你是说她生生剖了自己的肚子?”

    沈玉蓉点头称是:“不错,栈老板是这么说的,当时鲜血顺着刀口一直往下流,旁人看了都喊痛,可真娘却仿佛一点感觉没有,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在场每一个人。”

    她目光像刀子淬了毒,怨恨、不甘、委屈、所有的情绪糅杂在这一刻,她甚至连脐带都没割断,双手捧着婴孩,血淋淋的孩子已经没了呼吸,早在前一刻她就服了打胎药。

    流言蜚语,夺人性命,她原以为自己能咬牙撑住。

    可转念一想,孩子生下来也只会终日活在流言中,倒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一家团聚也是好事。

    只是唯一的执念是她必须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孩子绝不能是脏污的。

    看着她腹中窟窿,在场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娘一字一句道:“不是野种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他和画像上的三郎是不是一样,姐,你来认认,是不是你的侄子?”

    “你躲什么?来啊,来看啊!”她捧着孩子,笑的格外诡异:“你们不是说的那么痛快,那为何紧闭双眼,为何不敢看,为何不敢!!”

    人群往后缩,有人捂着眼,有人别过头,就是没人敢看那血淋淋的婴孩和黑洞洞的窟窿。

    真娘任由身上的血肆意流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鲜血汇聚在她脚底,开出红梅。

    “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为何不敢,因为你们心虚!”

    “因为你们蠢,因为你们坏,因为你们贱,因为你们恶!”

    “因为你们觉得说话不用负责,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因为你们觉得逼死一个人比什么都痛快!”

    “所以今日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是清白的,我的孩子是清白的,我今日是被你们所有人杀死的!”

    “而你们也终将会承受恶果,以万倍报应在身!”

    方如晦叹息一声:“言辞之妙,胜过千军万马,言辞之恶,堪比毒药,这真娘也是个烈性之人,只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姜元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若我是她,如若旁人不信我,不信便不信,为何要自证,再不济剖肚的也该是那些长舌妇,何苦将命搭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生而为人难免会因别人几句闲言碎语而影响自身,其实说白了,人活着就不可能完美。

    说几句就说几句,如同一只狗越是对你叫,不理它,叫几声也就没事了。

    沈玉蓉道:“所以真娘没有姜大人这般心态,如你所说,她一个孀妇,无依无靠,只能用这种极端而惨烈的办法证明清白。”

    方如晦道:“玉娘,不必再想,事情已经过去了。”

    姜元宝道:“那后来呢,那些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