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山和丰满楼二人没敢打扰老爷子。
各自想着心思。
过了几分钟，老爷子才回过神来。
“你们先回去吧。”老爷子轻轻地说道。
楠山二人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又摆了摆手。
二人只得退出了书房。
没走多远，丰满楼担心地对楠山说道：“三儿，五叔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受了刺激，你要多加留意照看好了。”
楠山点头说：“丰叔，三儿知道的。”
丰满楼不再说什么，埋头向院外走去。
楠山忽然问道：“丰叔，那个大人物真的还活着吗？”
丰满楼脸色严峻地说道：“活着，后来他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终生监禁，一直活在监狱里。”
“只判了终生监禁？”楠山诧异地问。
丰满楼没有多说，只是嗯了一声。
送走丰满楼，楠山又走了回来。
站在书房外忐忑不安。
不仅仅是担心域外战场上的父亲，也对未知病毒带来的挑战感到兴奋。
其实，他很想研究下域外病毒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又不能。
青山城，江丰余火四大战神家族的仇恨太大了。
而且，师傅已经下了神医令：仇未报，不出手。
楠山还没有蠢到，为了研究某种病毒而去做背叛师门的傻事。
一时间，楠山感到非常迷惘。
突然，老爷子推门走了出来。
看到一脸心事的楠山，轻轻地说道：“三儿，是在想你父亲吗？”
楠山点了点头。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是呀，你父亲也在域外战场呀。”
说完，老爷子摇着头慢慢向卧室走去。
送完老爷子回来，楠山思绪更加不宁。
本想到小院里去透口气，不想二叔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看到楠山，江远山劈面就问：“三儿，丰二哥和华医生到底说了什么，这么惹老爷子生气。”
楠山说道：“二叔，是关于域外战场的事情，具体的事情三儿不能多说。”
江远山狐疑地问：“真的？什么事这么保密？”
楠山摇了摇头。
江远山看他满腹心思的样子，又问道：“三儿，那警察署来抓你，总不会是为了域外的事吧？”
楠山知道不解释清楚，江远山肯定还要追根问底。
马上说道：“二叔，警察署来抓我，是因为我震伤了青山城的官员，好在丰叔来了，事情才了结。”
江远山点了点头，立马又反应过来。
“不对呀，三儿，就算丰二哥是青山城的城主，他也不能逾越大楚律令吧。”
楠山苦笑着，放开了一丁点气势。
“二叔，丰叔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在办事。”
“那个不知死活的署长，无凭无据质疑战神，三儿没要了他的命就算不错了，他还敢不依不饶地报警，简直是找死。”
江远山被楠山气势压得一怔。
大惊道：“三儿，你已经晋阶战神了？”
楠山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江家终于出战神了呀！”
江远山几乎是喊了出来，眼圈都有一些发红。
兴奋、震惊、自豪犹然写在脸上，久久不散。
过了好一会，江远山才回过神来。
楠山笑着说道：“二叔，不就是战神吗？看您这么高兴的？”
“爷爷早就知道三儿是战神了，也没见他老人家和二叔你一样，像吃了蜜蜂屎样的高兴。”
“三儿，你知道什么？”江远山很严肃地说道：“你知道爹他不高兴吗？那是他老人家城府太深，你看不出来。”
“三儿，战神家族不仅仅是荣誉和地位，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影响。”
“比如商贾起家的大家族，财富多得几辈人都花不完，但是在顶尖的战神家族面前，屁都不算一个。”
“三儿你刚下山不久，不了解人情冷暖很正常，但是，千万别小看了有战神坐镇和没战神坐镇家族之间的区别。”
江远山说得很郑重。
楠山终于明白了当时老爷子为何如此愤怒和悲哀。
那里面不仅有杀父之仇，还有为江家前途的担心。
看到二叔的样子，楠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好的战神家族，三十多年前就这么废了。
可想而知，爷爷江泰心里是多么的凄凉。
可想而知，江家老祖宗、自己的师傅是多么地愤怒。
楠山摸着脑瓜子，自责地说道：“二叔，是三儿想得简单了。”
江远山不知道楠山已了解了三十年前的真相，哈哈一笑。
“三儿，别说这些扫兴的事，走，我们叔侄俩去庆祝一下。”
说着拉起楠山的手就往外走。
“远山，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里。
看着兴奋不已的丈夫，淡淡地说道：“远山，老爷子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要庆祝就和三儿在家里庆祝一下吧。”
江远山听到梅姨的话，立马说道：“在家里也好，三儿，今天我们就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喝几杯。”
楠山也爽快地答应：“好的，二叔，今天您可一定要多喝几杯。”
“好，今天你二叔要不醉不休！”江远山开怀大笑。
不过，他还是偷偷瞟了瞟梅姨。
楠山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顿晚饭，差不多吃了两个小时。
江远山是真的高兴。
不停地喝酒，不停地讲着楠山小时候的丑事。
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反正是喝着喝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嘴里还不时含含糊糊地嘟哝：“我江家终于出战神了……”
梅姨罕见地没有阻止二叔。
只是最后二叔喝醉后，才平静地说了一句。
“三儿，帮梅姨送你二叔回房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
楠山再次想起二叔兴奋的神情和爷爷老泪纵横的面容。
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没有深仇大恨，没有处事不公，江家也不会如此压抑。
没有压抑，也就没有了老爷子的不甘和深藏在老泪下的愤怒。
没有了压抑，也就没有了今天二叔的兴奋和梅姨有意地放任。
这一刻，楠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原本雷打不动地修炼，也因为心情搅动不得不放弃。
好几次强行入定。
爷爷孱弱的身影和师傅清冷的面容，就走马灯似地出现在楠山的脑海，
后来，还有父亲根本就不清晰的身影，也不知何时浮现在眼前。
“唉，我这是遇到了心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