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的钟声就是信号。
每十二个小时一个更改。
十二小时沉睡,十二小时复苏。
每天都不会重复发生事情,有的时候会很平静,有的时候会很血腥恐怖。
但根本没有规律,有重复过的,也有一直没重复过的。
都是这里真实发生过的。
而且,这里的孩子也会发生变化。
不是长大或者样子改变,而是会换成其他孩子。
工作人员也是,包括院长张南双。
赵言见过年迈的张南双,也见过年轻时候的张南双。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随时更换全部演员的拍摄现场一样。
只是剧本都不固定而已。
但这里的环境永远不会发生变化。
一楼一边走廊是空房间和恐怖的画室,另外一边走廊是教室,活动室和厕所。
二楼一边走廊是六间孩子住的卧室。
另外一边是员工住的卧室。
三楼是实验室,还有一些存放奇怪东西的地方。
那些实验室里都是一些化学用品。
但其中有两间只有院长张南双才可以进去,别人谁都进不去。
四楼三个铁门的房间,赵言没进去过。
三个木门的房间也因为锁着,他没进去过。
不是不想,是不敢。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进去过,他不知道。
另外一边,厕所,杂物房,院长单人的卧室,还有三间都属于院长自己,也都锁着门。
当这里的人陷入沉睡的时候,也不代表绝对安全。
因为随时都会有人走动出没,好像是巡逻的人,可能是孤儿院的保安?
总之一旦被这里的人发现,除非你可以迅速的逃进厕所,否则你将必死无疑。
在这里可以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哪怕在这里困上十年,也许出去的时候,样子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属于这个人的时间暂时停止了一样。
赵言把这里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
然后看向了我和庄丽问道“你们真准备冒险了?”
庄丽“恩”了一声,我也点了点头。
“我会一直待在厕所,我不会冒险,祝你们好运。”
说完,赵言便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自言自语念叨着“睡觉是最舒服的时候,因为可以梦到那个世界,梦到自己熟悉的人。”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不知道待在这里,我会不会变的和他一样。
我们没有再理会赵言。
但也没有避着他,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庄丽做了决定,冒险,现在就出去。
有的时候,这鬼蜮只有真正充满危险的时候,或许才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我没反驳,她的经验比我多。
我们悄悄的溜了出去。
就在我们走出厕所的一瞬,赵言突然睁开了眼睛。
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然后笑了下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一楼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这黄色灯光忽暗忽明,但也算勉强照了亮。
教室和活动室里空无一人,那些孩子没回来?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向了另外一边走廊。
那个落地钟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画室的门虚掩着,但里面也没有人。
我们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空房间。
门是打开着的,里面那把椅子上,年轻女人坐在上面耷拉着脑袋死了。
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地上的纸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我和庄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死的人,虽然我知道这里是鬼蜮,不是真实的世界。
女人瞪着眼睛,那表情证明她死前有多恐惧。
张着嘴巴,她想喊,但直接割开了喉咙,她喊不出来。
脖子上的割痕已经开始有些凝固。
她前半身也已经染了大片的血迹。
那长香还没有烧完,烧的很慢。
但看样子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烧尽。
我和庄丽没一直盯着尸体看,她死了,没有任何价值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残忍。
刚才院长张南双带着人朝着西边方向跪拜。
我和庄丽站在他们跪拜的地方面朝着西边。
只是一面墙而已,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虽然我认为这么做没必要,但我也没质疑什么。
庄丽从包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着之后举了起来。
鬼蜮,本就是阴气弥漫的地方,蜡烛怎么可能不灭。
这是我原来的想法,而且非常的肯定,可当我看到蜡烛烧的很好,没有丝毫熄灭的征兆时候,我惊呆了。
看向庄丽,我惊恐道“这不是鬼蜮吗?为什么会这样。”
“你忘了吗鬼蜮不是阴间,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的人未必就是鬼。”
庄丽话音刚落,我立刻倒吸一口凉气,鬼蜮里的人未必就是鬼?难道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