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棠先叫了声稍等,随后跑到楼上换好衣服,才开了门。
保镖先进屋详细检查过,确保没有问题,给商君年打了电话。
保镖前脚刚走,程宿便到了。
“怎么办,商君年都查到赛马了!”程宿一进门就抓着岑笑棠肩膀问。
岑笑棠拂开他的手:“装什么着急,动手动脚的。”
程宿傻笑两声,也不辩解,坐下来掏出手机,跟岑笑棠一边看一边改资料。
“再谨慎点,不然以商总的实力,很快就翻你个底朝天了!”程宿道。
“你不是说名单都是保密的?”岑笑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vip的信息要是也泄露,那实在是没道理。
“这不是怕他老奸巨猾嘛。”
“不许这么说他。”岑笑棠脱口而出。
程宿划着手机屏幕的是指尖顿了一下,很轻地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
手机屏幕小,两人看着看着脑袋就凑一块儿。
岑笑棠看账单,程宿就盯着岑笑棠看。
门铃声再次响起,程宿起身,打开门,外面是一身寒意的商君年。
“你怎么在这?” 商君年沉着嗓子问。
“笑棠叫我来,我就来咯。怎么?这房子你家的?”
商君年很轻地挑了挑眉:“的确是我买的。”
程宿没料撞枪口上,只想扳回一局:“那以后不劳您费心,婚房我出钱!”
商君年不愿跟他废话,拨开人往里走。
岑笑棠听到商君年的声音就难堪,一想到刚监控里自己的模样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商君年见她头都不肯抬,只留给他一个发顶,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想去检查她的手。
岑笑棠触电一般缩回,难堪得紧,只想商君年赶紧走:“我没事,商总费心了。”
程宿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岑笑棠:“能不能别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人?”
商君年太阳穴跳了跳。
岑笑棠摇头示意程宿闭嘴,程宿却根本不管。
他早就看不惯商君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对她做过什么,才让她这么怕你。笑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那时候……唔!”
程宿没能继续,岑笑棠直起身子,双手把他的嘴捂严实了。
“岑笑棠,让他把话说完。”商君年偏了偏头,目光幽深盯着程宿,那里有某种暗流涌动,晦暗似海。
程宿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这下什么都说不出口。
岑笑棠刚松口气,商君年又道:“手,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岑笑棠伸出手,随后便被商君年托在掌心细细地看。
那掌心暖又干燥,拇指轻抚过她手腕时,岑笑棠微不可查地蜷了蜷指尖。
“这么凉?”商君年皱了眉头,“多穿点,脖子和脚不要受风寒。”
那两人托着手低声讲话的样子,让程宿恍然觉得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他不爽,插嘴嘟囔:“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商君年根本不理他,又道:“屋子里为了保持原样设计,有些器具用起来是有风险,我让人换。”
“我,我自己可以……”岑笑棠低声问,“时间很晚了,商总您不休息吗?”
商君年站起身,目光沉沉看着她:“赶我走?”
岑笑棠不说话,程宿见商君年又要走近,连忙站两人中间:“商总,我们小情侣还有事要忙,您早点休息?”
商君年面色沉下来,拿起手机打字。
程宿自觉赢得一局,正回头朝岑笑棠抛媚眼邀功。
门铃又响了,商君年走过去开门,两个彪形大汉猝不及防冲进来,拎着他胳膊就把人架起来往外走。
程宿扒拉门框,喊岑笑棠救他,又喊:“商君年你不讲道理!”
程宿的喊声越来越远,商君年面色稍霁,只云淡风轻说了声“早点休息”,迈着长腿走出门去。
岑笑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商君年什么人,怎么会跟一个程宿过不去。
不过,商君年这次来根本没提监控的事,让她舒了口气。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她在他面前总是难堪的。
她对他的怕,一半来源于长辈的压迫感,另一半是她过去年四年间反复咀嚼无法化解,反而越加强烈的难堪。
正想着,发来消息。
商君年:沙发我会换成没有纽扣的的款式。
岑笑棠捂住脸,能不能别提了!
次日,岑笑棠迷糊着睡醒,姜醒说让她待会去画廊一趟,说自己待会去别墅测量数据。
岑笑棠哪里放心,就姜醒那小身板,于是让她安生呆着,自己开了姜醒的车出门。
别墅在海湾,占地2000平。岑笑棠开车饶海,门岗核对信息,进了几道门,又开几分钟才到别墅正门。
太太团介绍的这个户想在家里装几幅和屋子装修风格一致的画,要求有品位,有投资价值。
岑笑棠和她的画室简直再适合不过。
户开灯,顶灯闪烁几下,有几盏没亮:“见谅,线路还没改造完。”
屋里用的是泰国柚木铺砌墙壁、天花板,有品还防潮,岑笑棠夸了,对方笑盈盈接下。
岑笑棠先前就和设计师确认过设计风格,从画册挑出六幅画做了安装后效果图,这次基本只是在每一幅需要挂画的位置再次确认。
对方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岑笑棠用红外线测量完,再核对完设计师给的数据,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岑笑棠收拾好工具,走进电梯时,她正低头回程宿消息,忽略了门口放着的黄色警示牌。
电梯关门,下行。
忽然,头顶传来“噼啪”火花声响,沉闷摩擦声响起,电梯晃了两下,停住,随即陷入黑暗!
岑笑棠猛地一怔,黑暗狭窄里她呼吸急促,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她颤抖着双手摁下电梯紧急报警按钮,毫无反应!
空气变得稀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吞噬。�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