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刚准备敲岑笑棠的门,忽然,一只纤细的手臂从门缝里伸出,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程宿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个人遮住眼睛紧紧抱住。
暧昧灯光下,程宿只觉脖颈间的领带被取下,又很快地遮住了他双眼。
他来不及问,就被人勾住脖子,迫使他低下头,与她接吻。
程宿喝得多,脑袋里再转不下别的,只有“岑笑棠”三个字。
他托住她,将她放在窗台上,凑到她身前细细地吻。
他们竟如此契合,就像是,已经吻过好多次。
程宿再忍不住,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哑着嗓子问:“可以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攀上他的脖颈,他的后腰也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往前拽。
程宿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什么东西,觉得不太对,可瞬间,又被炽热的吻夺取了注意力。
他小心翼翼托着她,将人放在雪白长绒地毯上。
岑笑棠走出画廊,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暖胃的东西。
走到街对面,一辆酒红雅致忽然车门大开,裹着西装裤的长腿先迈出来,随后,商君年高大身影将岑笑棠完全挡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呆了多久,岑笑棠全然不知。
只是知道眼前这个人冷得可怕,浑身都冒着寒意。
她向右移动一步,被挡住。
再往左,商君年移动步伐,再次挡住她去路。
“敢问商总半夜到访,要做什么?”岑笑棠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些,她忘了怕,歪着头问。
这个人在生什么气,难道她跟朋友吃饭喝酒也不允许?
他强吻她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
商君年十五分钟之前就到了。
刚准备下车,就见着岑笑棠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两个人影交叠在窗边,足足亲吻交缠到刚才。
虽然看不清,但看身高体型,男子是程宿无疑。
他本以为两人是到转战到床上,正准备给岑笑棠电话,却见人走了出来。
“上车。”商君年冷声道。
岑笑棠摇头摆手,说自己要去便利店。
商君年联想过多,一边拉开车门将人塞进去,语气冷得令人发寒:“怎么,程宿这是等不及了,打发你去买东西?”
岑笑棠不知他在说什么,她就是去买点水她又怎么了,跟程宿有什么关系?
商君年掰着她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怎么?跟程宿怎么亲热都没关系,我碰你一下就害怕?”
这话实在是没头没尾,岑笑棠委屈:“你那么凶我当然怕……”
两个人鸡同鸭讲,固执地从却对方的胡乱回答中找蛛丝马迹。
商君年眉头紧锁:“你喜欢温柔的,是吗?”
商君年仔细地端详她,刚窗后的动静,怎么也算不上温柔。
这么想这,他眸光晦暗盯她红润的唇,抬起手,拇指毫不怜惜地碾唇角,给她擦掉了盈盈水光。
带着侵略气息的雪松味将岑笑棠包裹,岑笑棠想起那夜的经历,忽然害怕起来。
她猛地推开商君年,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身子却被人往后一捞,猛地跌坐回去。
商君年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岑笑棠,你是要跟程宿结婚吗?”
这跟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岑笑棠回看他问:“那商总呢?什么时候跟孝利姐结婚?”
商君年答:“这不关你的事。”
车内一片沉默,气氛凝固得像是寒冬早晨凝结的冰霜。
商君年锁了车窗,沉声吩咐道:“司机,开车。”
岑笑棠身子发着抖,抬头问:“商总就只会这样吗?”
商君年没来得及回,她又道:“随意把人扔出国,或者随意把人藏在哪栋房子里。”
“我。”她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怎么想的,从来都不重要对吗?”
孝利,那些金丝雀,以及她岑笑棠。
我们。
“你不懂。”商君年说。
岑笑棠把头抬起来,眼底里有点哀伤:“商总,不懂的人,是你。”
肆意伤害所有人感情的人,也是你。
平时总是笑意满满的她的眼睛只有冷漠,冷漠到让商君年觉得,如果这次带她走,他会永远失去她。
车停下,岑笑棠一路往回跑。
地毯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就在程宿抬手握住她的脖颈,调整姿势准备更进一步时,他愣住了。
程宿微喘着气,猛地推开腰上的腿,急速撑起身子想要拉开距离。
对方还黏糊着跟上来,他低吼:“够了!”
顾文晞扔不松开,发泄似地在他身后挠了两下:“你真的能半路刹车?”
程宿气得说不出话。
顾文晞无奈地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怎么发现的。”
程宿不说话。
顾文晞抬手模仿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触自己短发的发茬,说了声“原来如此。”
门被推开,随后,“啪”一声,灯光大亮。
岑笑棠惊呼出声。
地毯上,顾文烯的腿正勾着程宿,而程宿后背几道抓痕,显然是顾文晞留下的。
岑笑棠愣住,站在门口,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所以刚商君年那么生气,会不会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往窗台看过去,靠近墙边的那一段窗帘上残留了一些暗色的洇开的水迹。
他误会了?
她有些懊恼,刚不该那样对商君年。
她问程宿:“你们刚一直在窗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