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这才知道她认错了人,心底酸涩难耐:“笑棠,我是程宿。”
岑笑棠把小鱼交还到他怀里,醉眼朦胧地捧着程宿的脸:“我知道,我没醉。”
迈着步子走到广场中央,岑笑棠张开双臂迎接夏夜的风。
她的手里还拎着那双被她甩掉的高跟鞋,鞋跟上的水钻在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像她曾经那些破碎的梦想。
“我没醉。”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脚步却虚浮得像踩在云端,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
“岑笑棠!”程宿终于忍不住,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有些重,像是怕她挣脱,“我送你回酒店。”
“不回。”岑笑棠转过头,冲他嘻嘻一笑,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我也要在曼哈顿筑爱巢。”
她的声音忽然提高,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倔强:“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程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岑笑棠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她的脚趾已经被粗糙的地面磨得发红,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她弯下腰,将高跟鞋随意地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曾经我以为,有他就有家。”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可是现在,我没资格了。”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鱼的脑袋,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妈妈没有家了。”
小鱼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将头更深地埋进程宿的怀里。
岑笑棠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晦暗起来。她轻轻揉捏小鱼的耳朵,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祈求:“小鱼,你也不要妈妈是不是?”
程宿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上前一步,将小鱼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岑笑棠的肩膀。
“岑笑棠,我要你。”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留在曼哈顿,我给你一个家。”
岑笑棠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涣散,“程宿,我没有家了……”
岑笑棠从喉咙深处挤出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程宿的喉咙发紧,温柔得不可思议地替她擦掉泪水,仿佛再用力一些,就会碰碎她:“我们这就回家。”
“家”这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岑笑棠心里那道紧闭的门。
她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泪更加汹涌地涌出。程宿伸出手,将她轻轻拉进怀里,像是要将她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包裹起来。
程宿的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尽管程宿在情感上比较大条,但他也敏感地接收到岑笑棠的信号。
今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低下头,单手捧起岑笑棠的脸。岑笑棠一双桃花眼已经哭得红红,像极了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他的眼神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刚刚他蜻蜓点水地吻过一下,那滋味实在是无法形容。
岑笑棠像极了清冽的美酒,让人沉醉。
四片唇瓣就要碰在一起的时候,岑笑棠的手臂被人大力拽住了。
即便是没抬头,岑笑棠也能感觉到商君年冰冷的视线,令她头皮发麻,只敢把目光只放在他的手工皮鞋和熨烫得几乎没有皱褶的高定西裤上。
可就算这样,也让她喘不过气。
她的手指冰凉,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时,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不仅觉得有压力,还觉得委屈。
他明明和别人有家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于是当商君年一言不发又来抓她的时候,她挣扎着嘀咕道:我不要你管!
但商君年的力气很大,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前走。
夜风一吹,岑笑棠感觉更晕了,可她不想靠近商君年,用力推拒着。
程宿抱着小鱼在后面追,商君年转身道:“岑笑棠从前是商家的人,今后也是。”
随后,几个保镖从宴会厅跑出来,拦住了程宿。
岑笑棠被商君年半扶半拽地塞进了加长林肯的后座。�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