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歌沉默片刻，才说，“今晚我真的没办法走开，顾夫人那里你看要不改天再约？”
嘟嘟嘟——，话刚说完，电话就被对方挂断。
看着电话，筱歌头大，电话又响，她心里一喜，以为是顾擎川，结果是刚才谈案子的户。说是临时被老板留下过问这个策划案，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走，要筱歌定好包间后等他片刻。
筱歌这才想起都这个时间了，再不到酒店定包间，说不定一会儿就没空位了。
她一秒也不敢耽搁，打车匆匆赶去饭店。
夜里，筱歌回家，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一楼的厅漆黑一片。筱歌不确定他有没有回来，不敢打电话问，只好来二楼，先是来书房，空的。又往卧室走。有灯光透过出，漫开在卧室对面的墙上。
她在门外深呼吸，怯生生地探出半颗头脑往里面看。
顾擎川站在阳台上，面朝暗黑的夜。身材挺拔，却透着一份孤独。
筱歌鼻尖一酸，走进去。
“擎川……”她在阳台的落地窗前，低喃着他的名。
她清晰地看见顾擎川身子隐隐一僵，堪堪地转过头看她，“现在几点，还知道回来？！”
不悦的语气，冷冽的眼神，都像锋利的刀锋割在脸上。
“对不起……”筱歌知道惹到他了，他心情不好，她也不好受。
“你能有什么对不起我……”顾擎川语气不厉，但自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筱歌走上去，想牵他的手，被他甩开。筱歌的手僵在半空，她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又再伸出手，这次用力握住他，顾擎川起初又想抽开，但筱歌死死攥着不放，他便不再动了。
顾擎川长眸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眸光幽深透着怒气。
筱歌刚要说话，脸颊便被他掐住，顾擎川浓眉紧蹙，“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嘴里有薄薄的酒气，连筱歌自己都能闻到，所以更骗不了他。
“对方是需要你巴结的户，男人，你们在包间里吃饭、喝酒！安筱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顾擎川忍无可忍了，掐在她脸上的指尖也因为怒气而用力。
筱歌疼到五官都扭曲起来，她试图拉下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我有分寸，真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搬你出来，纵然对方有天大的色心也不敢打我的主意。擎川，相信我，我是确定自己不会有事才喝酒的……”
今天那人只是想捞油水，吃回扣，没更多的花花肠子。现在合约也签好了，足以证明她把那人看得很透。
顾擎川眸色锐利，拽过筱歌走进浴室。
“把嘴洗干净！”他将筱歌的洗漱用具甩洗手台上，讨厌筱歌嘴里有酒味。
他已经是头处于发狂边缘的野兽了，筱歌不敢惹他，拿起牙膏挤在牙刷上，水杯接上水，猫着腰刷起牙来。
顾擎川就站在一边，眉头还是皱得很紧，不过筱歌的顺从多多少少还是熄灭了他心头一丝火气。
筱歌刷了两遍牙，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再对着掌心呵气，只剩牙膏的味道，这才说，“可以了……”
她小手缠在顾擎川的脖子，嘴离他很近，说话时还有意无意地用唇去蹭他的嘴，要他嗅到她嘴里除了牙膏清新的香味再没有其它。
顾擎川不受她撩拨，拉下她勾在脖子后的手，挥手就把她推远，“少来这一套……”
筱歌嘟嘴，可怜兮兮地问，“你不要我了吗？”
她眼睛大而亮，本就水润莹澈，此刻头上桔色的灯光照耀在她瞳底，衬托得像是泪光点点的，又这么楚楚可怜地看他，看得顾擎川心头跟被猫爪轻轻地挠着。
“安筱歌，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他音色都发紧了，但又恨自己没办法真对筱歌狠。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今天真是临时出了状况，不然一开始我也不会答应你。顾夫人那边没生气吧？”说着，筱歌又靠过去，小手圈在他腰上，微微抬起脸看他。
顾擎川的脸还拉长着，“嘴上没说，但心底总会有不满。明天周末，我再替你们约约，你好好跟她赔罪！”
“听你的，明天我一定好好表现！”筱歌也知道，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若不然这个男人真会发飙。
顾擎川这才面色稍霁。
可在这个时候，顾擎川的手机响，他走出去接听，对方是邹清。
他看了眼跟上来的筱歌，眼神又冷了。
筱歌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个男人的怒气好不容易压下去，这会儿因为电话那头的人，他的气又出来了。
“妈叫你明天就把那女孩带家里来……”邹清说出打来这通电话的来意。
顾擎川心里是不太愿意的，不过还是说，“可以……”
放下电话，顾擎川才对筱歌说，“明天跟我回去见奶奶！”
“这么急？”筱歌内心滋生出一丝莫名的抵触。
“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又能怨谁？”
“你也别说风凉话，明天一战关系我们俩的未来，我表现不好，你就……唉……”说着，筱歌还摇头叹气，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必须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必须叫奶奶满意，听懂了吗？”他捏着筱歌的下巴警告。
“奶奶喜欢吃什么菜？要不我下厨吧，我除了厨艺还行之外，其它贤妻良母会做的事，我也不擅长。”筱歌认为赢得奶奶的心，先征服她的胃。
顾擎川想了想，认为这个点子可以，可他哪里知道奶奶的喜好？电话又打到邹清那里，她在电话里和筱歌沟通了一翻，说了些要注意的事。筱歌默默记在心上，而这个顾夫人亲切随和，筱歌对她好感倍增。
翌日顾擎川带筱歌回家，家里只有老太太和邹清。这也好，省得人多不好应付，顾擎川想着。
“奶奶，我们来了~”顾擎川牵着筱歌的手站在老太太跟前，介绍着，“她就是筱歌……”
筱歌紧张到不行，脸都红，又见老太太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被顾擎川牵着的手上，筱歌甩了甩手，顾擎川自然也感受到了奶奶不悦的目光，他松开了筱歌。
筱歌蜷了蜷手指，掌心一手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