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缓了好几分钟,江云初才打起精神来到厅。
沈修宴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但又冷漠的撇开。
江云初全当没看见,落落大方的和沈老夫人打招呼,“阿姨!”
沈老夫人和沈天佑的五子棋还没分出胜负,这会儿又轮到老太太落子,老太太也抬眸看了江云初一眼,“嗯,江医生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
语气有些随意,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想赢。
沈天佑这时跑过来抱住了江云初的大腿。
江云初温柔的摸了摸沈天佑的脑袋,“挺好的,沈先生都安排的非常好。”
沈老夫人诧异的看向沈天佑,她怎么记得前几天沈天佑还大吵大闹的要把江云初赶出去,现在都这么亲热了?
“沈奶奶,你快下啊!你再这样,我就要算你犯规了。”江淮与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现在已经开始烦躁了。
沈奶奶这技术也不行啊!
夏夏好歹还能坚持三十个回合,沈奶奶这才下了十个字,就开始要思考半天了。
沈天佑在一旁加油鼓劲儿,“太奶奶,你快下呀!一定要打赢他!为我报仇。”
“哦哦哦,好!没问题,看太奶奶的。”
沈老夫人咬紧牙关,终于艰难的走了一步,刚感觉松了口气,结果江淮与已经下完了,又轮到她了。
沈老夫人:“……”
完咯,完咯!
“那什么……老七,给我倒杯水来。”沈老夫人抹了一把冒汗的额头。
沈修宴一言不发的起身,又一言不发的将水杯递了过来。
沈老夫人转头瞪了他一眼。
这个蠢东西!让他找老婆没见他动作快点,这会儿倒个水他倒是搞得飞快,瞎吗?啊?看不到她这是战术啊?
“……”沈老夫人磨着牙接过水杯。
真想直接倒这个逆子脸上去。
沈修宴依旧不言,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江淮与的平板突然跳出来一个小土豆炸弹的表情包。
他脚下步子一顿,眯眸看向此时已经一张脸都皱成包子的江淮与。
“妈,我帮你。”他突然开口。
沈老太太立刻让出位置,“来来来,快!”
沈天佑再次鼓劲儿,“七叔公加油,为我报仇呀!”
江淮与不屑的扯了下嘴角,他转头看向江云初,“妈咪,你信不信,我能打他个落花流水?”
话音落的同时,沈修宴也抬眸看向江云初。
目光灼灼的和之前有增无减。
江云初眼皮跳了跳,看向儿子,“小与,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嘞!妈咪你看好了!”江淮与摩拳擦掌,很是开心,索性重开了一局,“呐!沈叔叔公平起见,我们重新开始,这样可以吧?”
“好!看在你是孩子的份上,你先!”
莫名的,沈修宴也燃起了斗志。
“我先就我先。” 江淮与迅速落子,然后扬着小下巴挑衅的看着沈修宴。
沈修宴也迅速落下自己棋子。
两人你来我往,速度极快,仿佛都不需要思考一样。
沈老夫人咂舌,悄悄和江云初说:“江医生,你这儿子可真是聪明呀!一点都不像五岁的孩子。”
“嗯,我也有点意外。”江云初笑了笑。
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儿子很聪明,但因为平时工作忙,她也没有仔细的观察过,现在看来,江淮与确实是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很多。
沈天佑闻声,拉住沈老夫人的手,问道:“太奶奶,为什么他不像五岁?他明明就是五岁啊,他还和我同一天出生的。”
“什么?真的吗?”沈老夫人很是惊讶。
就连沈修宴都抬起了头。
江云初此刻却并不太想提这些,“天佑和小与还挺有缘的。”
“这个缘分可不一般。”沈老夫人笑眯眯道,“我刚刚还听天佑说,你同意这几天当他妈咪?”
“天佑现在这个情况,还是顺着他比较好。”江云初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对对对,你做的非常好!”这话沈老夫人是信服的。
毕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天佑完全不像俞欣然和老大他们说的那样发狂,明明就是个乖乖的好孩子。
只是这话,让沈修宴的脸色黑沉了几分。
好什么好?
明明差不了几岁,现在差了一辈!
视线扫过棋盘,沈修宴直接揪住江淮与的漏洞给了他一击痛击。
江淮与本来还沾沾自喜自己的战术天下第一,不想一个不留神,竟然就被人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等他警觉起来,再认真的时候,一切都完了。
“你输了!”沈修宴无情的开口。
江淮与一秒垮了脸,“不行!这把不算,我刚刚都没有认真,我们重新再开一局。”
“一局定输赢。”沈修宴并不接受,拍了拍江淮与的脑袋,同时说道:“以后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江淮与皱紧了眉头。
江云初见状忙上前安慰,“没事,输赢乃兵家常事。”
江淮与委屈,“妈咪,我本来可以赢的……”
江云初杏眸睐了沈修宴一眼,“所以,沈叔叔刚刚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轻视你的对手,记住了吗?”
“哦!”江淮与更委屈了。
沈天佑冲了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修宴,“七叔公,七叔公,你赢了吗?真的吗?哇!七叔公你真是太厉害了!七叔公你好棒啊!我太太太太喜欢你了七叔公!”
沈修宴被活蹦乱跳的沈天佑给逗乐了,但抬眸看向江云初时又将嘴角压了下来,“天佑!你这么喜欢七叔公,那能不能答应七叔公一件事?”
“答应,当然答应了!”沈天佑满脸的崇拜。
“你别叫江阿姨妈咪,假装也不行,妈咪就是妈咪,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你明白吗?”
沈天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原本还觉得这一幕真是和谐的沈老夫人眼神一凛,上来就给了沈修宴一脚,“人家江医生都答应了,要你瞎操心什么?一边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沈修宴无故挨了一脚,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江云初有些想笑。
这个沈修宴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一个称呼?有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