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仙箩终究也只是清醒了几分钟。
后来就又昏了过去,靠在了青年的怀抱中。
“......”
谢扶晏似有些无奈,打横抱起少女,细碎的暖阳落在二人的脸颊上,摇曳晃荡,勾勒出青年眉目如画的脸庞,面如净月,眸似莲华。
这一刻,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疏远淡漠的剑宗首席,也不是世人敬爱的第一剑修。
而是一个想要小师妹永远留在他身边的男人。
他怀抱着人,转身与宴席殿距离越来越远,往栈方向走去。
谢扶晏神色平静,唇畔划开弧度。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少时母亲。
具体有些记不清了,但他记得母亲很爱她的师兄。
甚至不惜动用了禁术阵法强留下他。
他从刚生下来就没有体会过爱,也没有见过父亲。
母亲时常会抱着他说一些他并不理解的话。
所以他第一次尝到有情人暖,是小师妹。
其实他并非不能一直孤独,循规蹈矩走下去。
若不是仙箩,他也许感受不到当初母亲的痛苦癫狂,自然也学不会如何爱人。
第一次关注她,只是因为她身上驳杂又奇怪的灵力,和那双似曾相识的眼。
他觉得仙箩或许并不适合修灵。
后来她接近他,把他当成了一个断情绝爱的傻子,说心悦他。
他只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情愫,怎么会不懂她一开始就在骗他。
谢扶晏并不在意外界对他的名声评价。
所有人都在暗中惧怕她。
她没有。
重命也很喜欢她。
这不像他。
这是缘,缘起缘灭,因果循环。
谢扶晏回过神。
飘渺落叶在他们身侧缓缓落下,看上去一片岁月静好。
如果,刚刚那强迫逼吻的一幕,没有映入第三个人眼中的话。
周围一片冷寂,凉风袭来,不远处的酒香弥漫袭来。
树荫下站着一个面容俊美异常的男人,清峻的眉骨,长梢的锋锐剑眉,薄唇,挺鼻,刀锋侧脸,面容神色沉寂冷漠。
通讯牌中传出师弟和师妹的声音,
“大师兄,你见到绫仙箩了吗,听说她和那个谢扶晏的关系很暧昧,真的假的啊。”
“她是不是本人真的长得很好看?”
“昨天白日,我们还在莲花城栈听到说书的修士侃侃而谈。”
“......”
站在树下旁观了一切的,不是温不疆又是谁。
男人抿了抿薄唇,凉薄的眼神扫过刚刚二人站着的树,嗓音很低,
“见到了。”
“确如传闻一般漂亮。”
“绯闻也是真的。”
温不疆语气停顿,似自言自语:“却好像,并非她自愿。”
她像是别有所图。
他不明白,谢扶晏一直稳居第一,原以为性情清冷寡淡的剑修,似乎也不如传闻。
反而深沉诡谲。
他垂眸,阖下眼,喃喃:“是不是来晚了。”
救命恩人,似乎并不需要别的人出现。
宴席上,温芸醉醺醺的,看到绫仙箩的身影没了,左右看了看,推了推宁祝臣,又拍了拍沈星楼和司空赢。
“师兄......仙箩去哪儿了?”
沈星楼眼下也是一片红,面容俊逸,眼神还落在被一群女子簇拥的洛清衣身上,时时刻刻注意着她,怕她摔了。
“可能先回去休息了吧?”
沈星楼想起他先前和谢扶晏把少女搀扶到了座位上趴着。
现在位置上少了两个人,或许是先回去了。
温芸:“好吧,那还喝吗?”
沈星楼看她一眼,摇摇晃晃的,有些忍俊不禁:“司空赢,祝臣,你们俩也把她搀回栈休息吧,也是个小醉鬼。”
宁祝臣直接扶着她的手臂就扛在了肩上,“我一个人就行,放心吧她很轻。”
“司空赢你继续和师兄们喝哈。”宁祝臣扶着醉鬼就跑。
沈星楼注意到他的动作,眨了眨眼。
司空赢站在原地呆了两秒,眼神看似很清明,乖巧点头。
随后又慢吞吞坐下,拿起一个大酒壶就往嘴里倒。
沈星楼:“......”又醉一个。
他左右看,发现有许多弟子陆陆续续,互相搀扶着起身走回栈。
现场只有合欢宗的弟子比较清醒,还能互相窃笑打趣。
沈星楼抿唇,先掐诀让司空赢清醒了一些,又去看洛清衣。
“还好吗?”
彼时洛清衣正被几个师妹师姐缠着,看到青年来,忽然捂唇笑了一声,把女子推到了沈星楼身边。
“沈师兄,你人这么好,就有劳你把洛师姐送回去咯。”
沈星楼一脸清正温柔,点点头:“放心。”
而他扶着女子,刚一转身,身边就有一些胆子大的女修凑了上来。
“洛师姐是不是醉了,要不然我们一起扶着吧,沈师兄我们也喝醉了。”
说话的正是仙音宫的池黎,抚着头,悄悄接近沈星楼。
“沈师兄人真好,要是我都要爱上星楼师兄这样的剑修了。”
“只可洛师姐不解风情,说势要比男人还强,不想让男人阻挡她的脚步。”
“......”沈星楼步伐一顿,多看了池黎一眼。
池黎长得也很清秀漂亮,但是太小家子气,眉宇还萦绕着一眼就能看透的茶气。
沈星楼原以为女孩都是需要照顾的,既然喝醉了,那就一起送回去。
但是他想到先前绫仙箩和谢扶晏之间的相处,和方才宁祝臣与温芸的相处。
似乎间接影响到了他。
沈星楼觉得不能对女修都发散善心。
绫仙箩从前和他说过,会吃醋。
沈星楼又仔细回想方才女修说的话,似乎很不对,他不爱听。
“清衣能这么想,我当然支持她。”
沈星楼垂眸看她,语气微冷:“你是清衣师妹,以后不要随意嚼别人舌根,喝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沈星楼就扶着洛清衣走了。
身后那些女修都在暗自窃笑。
池黎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