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圈住她温热的身体,心中的荒芜与紧张让他意识到,她失血过多。
“别睡,阿箩,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即便她这么说,谢扶晏还是对她没有减去分毫爱意。
绫仙箩眼瞳轻颤,默默握紧了青年的袖子,如同抓住了世间最真挚的宝物。
“......不离开。”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也许是骨刃让她的身体出现了损伤,也许是失血的疼痛让她眩晕。
她眼中只有谢扶晏那双漆黑到深邃的眼,别的什么都没有。
谢扶晏嗓音很轻,唇畔提着温柔的笑:
“你要我做那第一仙首,我便答应你。”
“只是.......”
他嗓音越来越轻,唇瓣擦过她的唇瓣,嗓音很轻,眸中泛着碎光。
“你已经答应做我妻子,还没道侣大典,不要睡,好不好?”
“阿箩......”
他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唤着少女,嗓音诡异又温柔。
怀中的身体逐渐开始冰冷,血腥渗透到了他身上的衣袍,怎么都止不住。
“你说过,要答应做师兄妻子的,阿箩。”嗓音很轻,依旧温柔。
他低头,脸上浮起诡异的笑,神色开始疯魔,眉心的剑痕越来越浓郁。
“说话啊,阿箩,骗我也可以,你想怎么骗,骗多久都没事。”
“只是别走,我带你离开这儿,带你离开这令你疼痛的地方,好不好。”
青年凝眸望她睡眼,眼中杀意再次聚起。
却阖眸,双眼终究是落下了清泪。
哭的滋味,也很不好受,阿箩。
周围人都看着谢扶晏狼狈的身影。
看他满背鲜血,看他为一女子从神坛上跌落。
看那女子的生命逐渐流逝。
梅方辰惊喊:“师弟!不要!”
他回头,那双慵懒随和的双眼满是求悯,声嘶力竭。
“师尊,您快救救小师妹啊!”
系统提醒:当前谢扶晏好感为98%
警告,警告,谢扶晏当前偏执黑化值95%,宿主即将有生命危险!!!
系统出现错误,报错,哔——
绫仙箩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秒,只听到谢扶晏温柔又诡谲到令人害怕的腔调。
“不许走。”
陷入昏迷的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短暂,她看到了好多火焰。
却都没烧到她。
周围红莲业火遍布,好似置身鬼神地狱。
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外走。
绫仙箩冥冥之中,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最重要的人。
她感觉心房空荡荡的,酸胀难言,双眸满是泪珠往下流淌。
她越过无数业火,却始终无法离开。
“我说过,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给你,阿箩,你不能离开我。”
耳畔传来青年熟悉的呢喃,绫仙箩觉得耳熟。
这才乍然想起来,原来那是谢扶晏的声音。
是她的道侣。
谢扶晏在呼唤她。
弦乐般干净清冷的声线,却透着深深的,她所不能理解的偏执。
绫仙箩记得是谢扶晏护住了她。
可是她居然差点忘记了他。
......为什么?
难道她死了吗?
“你敢走,我就把这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然后给你陪葬。”
青年冷冽的嗓音夹杂着阴狠的威胁,忽然从身后袭来。
下意识,她感觉到害怕,想要挣脱跑开。
却早已来不及。
绫仙箩感觉有人轻轻抱住了她,脖颈和手腕都被握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她看不见身后的人,却能感受到他滚动的喉结,和身上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谢扶晏亲吻她的脖颈,咬住了她的血管,但很轻。
绫仙箩瑟缩一瞬,感觉到可怕。
谢扶晏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应该......
“为什么要走,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他歪了下头,然后认真道:
“我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给你,好不好,阿箩。”
“它滚烫炽热,烙印着属于你的名字。”
变态,病娇。
绫仙箩脑海第一反应。
紧接着,唇齿喝进一股血腥铁锈味,绫仙箩眸色惊讶。
再次睁开眼——
却看到身前的青年深邃的眉眼满是悔恨,侵略感十足。
他手中握着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搅动自己的心头血,喂给了绫仙箩。
因为与谢扶晏缔结了契约,所以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悲切哀伤,疼痛的情绪甚至传染给了她。
绫仙箩眸色潋滟,不敢置信。
因为他将浑身的修为都过渡给了她,将她从死亡一线拉了回来。
甚至还把灵力汇在心头血,喂她喝。
系统:“宿主,你刚才差点失血过多死了,是谢扶晏将你从冥河挖了回来。”
也是因为她差点死了,系统才会报错掉线,因为任务还没完成。
仅仅一瞬,天堂置身地狱。
绫仙箩刚喝过谢扶晏的心口血,唇色如花般稠艳,颤了颤眸,看向周围。
她抑制不住问:“谢扶晏,是不是很疼啊?”
谢扶晏站起身,身上的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怀中人的,只是背过身,背对众人,眼里糅杂了对少女幽深吓人的爱欲。
“不疼,你在就不疼。”他嗓音哑的吓人,温和的语气外却透着十足的危险:
“若是你死了,便是踏遍鬼神地狱,也要把你带回来。”
他苍白的唇瓣轻勾。
谢扶晏满脑子都是差点要失去绫仙箩了。
要怎么办,拉着所有人陪葬。
绫仙箩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差点失去她,似乎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情绪一下子崩溃,也实属正常。
问仙台的惩罚早已结束,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近谢扶晏。
因为他方才的眼神太过可怖,也不接受有人靠近。
剑宗掌门和长老们也是心疼极了绫仙箩和谢扶晏,到这一步,他们早就打算放过少女。
诏月仙尊看着他从小带大的徒弟,第一次做出这等荒谬的事,缄默了许久,才叹:
“罢了,谢扶晏,将她带回去疗伤吧。”
谢扶晏却是面对众人,一步又一步往外走,身姿单薄孤独,却一如当初清冷,高山景行。
“不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