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着脸,急忙敛住裙摆,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亭子,不顾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瘸的样子。

    陆玄歌怔住了片刻,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这举动,似乎是有点轻浮了,毕竟是在这个时代。

    不过,平日里伏玉盈给自己的感觉,都不是那么脸皮薄的羞涩样子。

    何况,她刚才若是不愿意,完全可以起身离开的,非要涂好之后,才离开?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口是心非吗?”

    陆玄歌收好了化淤膏,朝着自己的庭院房间走去。

    暴风雨来临前,都会有一段的安静。

    这段安静时间。

    接下来,就专心修行突破,争取早日自武圣阶段,破限到第九境。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各大皇朝退兵,已经过去数天了。

    玄州域没有了肆虐的妖兽后,各大州郡的局势秩序,也在慢慢平复。

    并且,在陆玄歌下令破除了各地的文院后,这数天之中,原本担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凝练文心,无法再成为儒生的许多读书人,突然有了意外发现。

    那就是不需要得到文祭之书的认可,他们也能凝练文心了。

    这一发现,当即在大乾境内的一些地界中小范围传播,引发了很大的猜测和议论。

    在这之前,读书人想要凝练文心,必须文院学府中进修,并且在三年一度的文祭大典上,得到文祭之书的认可。

    可现在,文院学府被毁掉,连文祭之书,也被陆玄歌给粉碎。

    他们反倒能比以前更轻松地踏上儒道修行了?

    一时间,很多儒生都陷入到了茫然和不解中,随着一些猜测风声流传而出,许多地方都掀起了阵阵惊天骇浪。

    这世间从来是不缺聪明人的,尤其是在各种情况对比之下。

    不少儒生都一致认为,上位者在垄断修行体系,断绝他们晋升的通道。

    ……

    不过这一切都和陆玄歌无关了,寒天郡恢复了短暂的安宁。

    前来援助的南宫世家、演武渊众人都没有离开,而是暂留在了郡内。

    玄州域的安宁表面下,却是越发汹涌的暗流,尤其是各大皇朝都一阵心悸。

    原本这种情况下,夫子庙、稷下学宫理应大发雷霆,以更猛烈的方式进行反击,可现在他们却无比安静沉默。

    很显然,这是在酝酿着更为猛烈的一击。

    南疆,御妖关外,一片无垠广袤的江河旁,河面上波涛汹涌,有阵阵潮水的腥湿气息扑来。

    “这便是当初母亲被害,只留染血破碎甲胄的地方……”

    陆含锦目光带着悲伤难过,一只手拉着妹妹陆含雪,海浪吹来的风中,有飘散的黄纸灰。

    断了双臂,废了文心的司空风华,依旧没有死,此刻被陆玄歌折断双腿,长跪在此。

    此时,这个曾经大乾皇朝最有权势的人,披头散发,如一条死狗一样,眼里尽是绝望和恐惧,嘴里咬着破抹布,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每一息,他身上都会出现一个细针大小的血洞,陆玄歌所留下的内劲,如暴雨梨花细针,在他肺腑脏器中穿梭,每隔数息,便又戳破一个细洞。

    随后,又一股生命气息,又维持吊住了他的性命,使得细洞慢慢愈合,周而复始,一直维持这样的过程。

    此外,司空风华识海中,插入了一根铭刻满铭文、拇指般长的细针,以保证他无法昏死过去,必须每时每刻保持清醒。

    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会使得他一直处于崩溃惨呼的边缘,生不如死,死去才成为他真正的解脱。

    “母亲,孩儿为您报仇了。”

    陆玄歌轻声开口,面前焚烧的纸钱,随风飘散。

    幼海,虽然以海为名,但其实只是内地湖,不过若继续往北,则能连通入海洋,当初养母便是在这里遭到了妖王的围攻,最终身陨。

    当初镇妖王悲愤欲绝,杀到这里,也只是找回了那几块残破甲胄,围杀的妖王,早已遁入幼海,不知所踪。

    半天之后,他带着陆含锦几人,离开了这里。

    司空风华,自今往后,也将长跪于养母的衣冠冢前,直到寿元耗尽、彻底身死的那一刻。

    幼海外,乃是无垠的南疆地带,深山延绵,几乎看不到尽头。

    诸多妖族部落,以及深处的妖族国度,都在这片无垠深山中。

    陆玄歌此次前来告慰养母的在天之灵,几乎没有看到任何的妖兽踪迹。

    马车平稳地疾驰在南疆外的林道中,陆玄歌亲自驾马,往寒天郡而去。

    四周寂静,没有了以往的妖兽厮杀,林道上也看不到身影。

    妖族和大乾皇朝,这场延绵了数千年的战火,似乎有了平息的迹象。

    “请问这位兄台,可知道云深村在何处?”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是从高空中落下,拦在了马车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