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一品奸臣 > 第66章  公堂惊夜
    赵勋快步走出了千娇阁,祁山跟在身后,满面八卦。

    “少爷少爷,二少爷。”

    跟上来的祁山直搓手:“刚刚您怎地那陈家小小姐了。”

    “没怎么她啊,你听到什么了?”

    “小的…那小的听到可多了。”

    祁山嘿嘿笑着:“您问她,粗不粗,大不大,您是不是给她办啦?”

    “什么玩意粗不粗大不大。”赵勋哭笑不得:“我是和她说仇恨像一根长绳,很长很粗的长绳。”

    祁山张大了嘴巴:“绑着办的?!”

    “我说她会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直到有一天见到陈远山等亲人时,她要怎样叫出爹爹二字。”

    祁山满面崇拜之色:“绑起来后一边办,您还一边让她叫爹爹!”

    “我…”

    赵勋长叹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面对郭尚文、陈家人时,似乎也不算累,这群人加起来都未必如面对祁山时糟心。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马蹄声,一个骑着马的军伍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赵公子,可算寻到你了。”

    马上骑士正是丁三,眼看不到两米距离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吓的祁山瞬间躲到了赵勋身后。

    赵勋,傻了,木然扭过头望向祁山:“山少爷,小的,不是,你他妈…”

    祁山也是闹了个大红脸,一把将赵勋扯到了伸手,伸直双臂:“呀呀呀,莫要伤到我家少爷!”

    赵勋彻底服了,头一次见到遇到危险下人往主子身后躲的,这都不如陈家的那群狗腿子。

    一脚将祁山踹开,赵勋骂道:“以后出来逛青楼再也不带你了。”

    祁山揉着屁股,满面通红:“少爷您误会啦,小的…小的当年被老爷救下时,那些骑着马的匪…”

    不等祁山解释完,骑在马上的丁三说道:“赵公子速速上马,白大人已被马将军接回了城,就在衙署中候着你。”

    “回来了?!”

    赵勋神情一震,顾不得其他,一伸手被丁三拉上了马。

    “赵公子搂住我的腰。”

    “好,你慢点啊,人家还是第一次骑马。”

    祁山连忙叫道:“少爷,少爷少爷,那我呢?”

    “你他妈走着回去!”

    战马再次狂奔,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徒留祁山一人挠着后脑勺,闹心扒拉的。

    丁三骑术精湛,伏低身子不断夹着马腹,夜中城内,一路疾驰。

    赵勋是真的第一次骑马,虽然坐在后面,难免紧张不安,都没工夫问白锦楼的事。

    还好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衙署,丁三翻身下马后将赵勋搀扶了下来。

    “公子莫要耽搁了,白大人就在正堂中等候,速去。”

    “哦,好好,对了,回头你告诉我一下你这腹肌咋练的。”

    丁三:“???”

    赵勋转身跑向衙署,他是真的挺有兴趣,刚才也是无意之间“摸”到的,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摸了半天愣是没数出来丁三有多少块腹肌,好像都不止六块,和玉米成精似的。

    衙署内灯火通明,十几名军伍守在门口,见是赵勋连忙让到两侧。

    一路跑进正堂,白锦楼就坐在书案之后,面色阴沉的如同老伴被共享了似的。

    “学生刚刚…”

    跑进正堂的赵勋愣住了,白锦楼,竟然变样了。

    人没变,脸变了。

    言简意赅来说,仨字,鼻青脸肿。

    详细点说,那是脸肿如猪头,眼眶都青了,嘴角也破了,鼻子有点歪,一副庄稼汉打扮,身上的粗布衣裳全是大脚印子。

    站在旁边的马岩,看向赵勋,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赵勋!”

    叫了一声名字,“啪”的一声,惊堂木狠狠拍在了公案上,白锦楼低吼道:“您究竟是不是读书人!”

    赵勋愣了一下:“是啊,我功名是考来的,不是买来的。”

    “你还在老夫面前装傻!”

    白锦楼气的呼哧带喘地:“读书人,哪能是你这般心性!”

    “不是大人,学生怎么了,学生不懂您的意思。”

    “那个…额…”

    马岩连忙对赵勋打了个眼色:“白老大人知晓吕春儿一事了。”

    赵勋瞳孔猛地一缩,不再吭声了。

    “举人,好一个举人赵勋,你眼中究竟有没有王法。”

    白锦楼越说越来气:“你这般心性岂会是一个读书人,大庭广众朗朗乾坤,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郭尚文明明已是身死多时,你竟敢在公堂之外指鹿为马!”

    赵勋垂下了头颅:“学生只是想要保下吕春儿。”

    “郭尚文再是作恶多端,那也不应由一介草民滥用私刑,她一民妇也就罢了,你是读书人,你这读书人难道也不通刑律不成!”

    白锦楼微微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竟还裹胁百姓,你可曾想过,你并非是救吕春儿,而是害了吕春儿,不但害了吕春儿,还不知要连累多少百姓。”

    “学生知错。”

    “知错,知错,本官堂堂琼南道知州,统一道民生、律令,本知州问你,举人赵勋你该当何罪!”

    “学生并不精通刑律。”赵勋微微抬起头:“敢问大人,学生应被定下什么罪名?”

    “罢黜举人之身,不得科考,关押牢狱,死的是我大景官员,理应上禀刑部论罪。”

    马岩神情大变:“老大人,当时…”

    白锦楼:“住口!”

    马岩一咬牙,刚要再说些什么,赵勋冲着他摇了摇头。

    马岩心里咯噔一声,因为冲他摇头的赵勋,此时面无表情,清冷的双目,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失望,不,是绝望,绝望与某种痛恨。

    “大人。”

    赵勋突然径直走向书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学生想问,郭尚文,是善,是恶?”

    “自然是恶。”

    “吕春儿,是善,是恶。”

    “这…”白锦楼的目光有些躲闪:“国法难容,无关善恶。”

    “好,国法。”赵勋嘴角微微上扬着:“吕春儿夫君被朝廷定为战死,发下抚恤,却被县令贪了,那时候,国法在哪,您这掌管一道律令的知州大人,又在哪。”

    白锦楼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吕春儿杀了郭尚文,是,不假,可为何那么多百姓愿为她遮掩,为什么,您一定是觉得因为百姓愚昧,因为百姓不懂国法,对吗。”

    “你…”白锦楼气的吹胡子瞪眼:“赵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胆敢如此…”

    “是啊,百姓不懂国法,百姓不懂的太多了,那些所谓的狗屁律令,他妈的全是看不懂的之乎者也,明明是给百姓看的,可哪个百姓能看懂,我知道,官员嘛,为的就是不让百姓看懂,为什么不让百姓看懂,因为你们可以用百姓不懂的律法严惩百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国法,无法保护百姓的国法,算你娘的什么国法!”

    马岩顿时变颜变色:“赵勋你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