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鹭回到农业局家属大院,虽然不如军区大院气派,但也是崭新明亮的楼房。

    她走下吉普车,阳光一照,全身熠熠生辉,华贵的气质让家属们都有些陌生了。

    因为大家印象中的苏晴鹭,一向是艰苦朴素,大大咧咧的,怎么变得这样端庄贵气了?

    此时楼上的江家人,也在窗口探头望着。

    林翠岚有些困惑,“她怎么坐着吉普车,陆家不是养猪的吗?”

    这年代根本没有私家车,别说陆家这样的养猪户,一般的官员都坐不上。

    江雨鹃说,“这还用问?一定是借了大院其它首长家的,坐回来充面子的,将来我才能坐上真正的轿车。”

    林翠岚看着女儿,满眼宠爱。

    自从找回亲生女儿后,她就对江晴鹭百般看不顺眼,恰巧江晴鹭的婚期也到了,原本江家还心疼她嫁过去养猪,现在催着她滚出去了。

    现在林翠岚才明白,难怪江晴鹭明明是局长千金,却一身乡土气,那么多的学科不考,偏去学动物医学,天天跟畜牲打交道。

    原来她就是个乡下丫头,骨子内带着土气。

    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生活在乡下,也学了播音主持,真是出污泥而不染,天生的高贵淑雅。

    还不是因为基因好,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她林翠岚的孩子,就是不同凡响。

    江晴鹭来到顶层的江家,养父江开诚是局长,家境也相当不错,厅内真皮沙发、电视、冰箱一应俱全。

    林翠岚原本对她不冷不热,但看到她提着礼物回来,还算满意。

    江雨鹃站在她旁边,穿着绿色的羊毛衫,白色的长裙,身材婀娜,面庞秀丽,看起来一副文艺淑女的样子。

    江晴鹭到沙发坐下后,林翠岚装模作样的关心她,“在陆家过得如何,公婆对你好吗,生活辛苦吗?”

    江晴鹭还未回答,江雨鹃就先嘲笑起来,“妈,这还用问吗?陆家几十头猪,全靠她一个人喂养,能不辛苦吗?”

    她又用鼻子努力嗅了嗅,“晴鹭,你回来的时候,肯定泡了两个小时的澡,喷了半瓶香水吧,要不怎么闻不到猪屎味呢?”

    她又正色提醒她,“不过你也不要整天呆在猪圈中,小心陆少烨在外面找了女人,私生子都生下来了,给人当一辈子的血包。”

    一想到苏晴鹭未来在陆家的悲苦日子,整天被公婆PUA,帮着丈夫养私子,最后还被净身出户,她就禁不住兴奋。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她无意中穿进了一本八零年代的小说中,变成了同名同姓的一个悲惨配角。

    不过她读完小说有了先知能力,穿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门来江家认亲,轻松就扭改了命运,只等着看江晴鹭的笑话了。

    江晴鹭听着她最后一句话,内心一动,她知道这么多未发生的事,难道是穿书的?

    前世苏桃桃那本小说,在网上可是非常火,听说每本爆火的网文,都会产生一个穿书者。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是重生的,也握着先知的剧本。

    江晴鹭冷眼望着她们,“谁说我嫁到了陆家?陆少烨与苏桃桃在婚礼上偷情,我抓了奸后,当场就改嫁了。”

    “改嫁了?”江家人一齐叫出声。

    因为当日江家连个送亲的人都没有,他们至今还蒙在鼓中,一无所知。

    林翠岚涌起不好的预感,忙问,“你改嫁给谁了?”

    江晴鹭说,“就是同院的军官,沈渡舟。”

    江雨鹃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说你嫁给了沈渡舟,那个残废?”

    江晴鹭像看着个脑瘫一样,点点头。

    沈渡舟有什么不好?家境优,长得帅,床上功夫也厉害,前世若不是她自己作死,完全可以在沈家无忧无虑过一生。

    江雨鹃笑得花枝乱颤,“江晴鹭,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沈渡舟半身不遂,就是个活死人,你嫁给他想当一辈子寡妇吗?”

    原本还以为江晴鹭忽然变聪明了,没想到依然蠢得无可救药,跳进了另一个大火坑。

    江晴鹭不屑反驳,等她怀了孩子,亮瞎他们的狗眼。

    林翠岚却内心复杂,原来吉普车就是江晴鹭家的,那她腕上这个夸张的镯子,也一定不是玻璃,而是真正的祖母绿。

    再看她通身的气派,俨然就是一个首长夫人。

    唉,只怪女儿不肯去,白白错过这么优秀的家庭。如今看江晴鹭容光焕发的样子,哪里有半丝苦难的意味?

    江开诚原本对女儿漠不关心,听说她嫁到了高干家庭,立刻喜上眉梢。

    自己虽然是一个局长,但农业局并无实权,哪比得上沈嘉树这种功勋显赫的师长,人家战友遍布各条线上的权贵。

    林翠岚心中嫉妒,可嘴上还是气地说,“晴鹭,你的目光真是好,嫁到首长家,以后衣食无忧,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了。”

    江晴鹭抚摸着手中的镯子,轻描淡写地说,“可不是吗?才过门一天,婆婆不仅给了我这个镯子,还给我一万元现金,我哪还用为生活发愁?”

    林翠岚一听,内心嫉妒得要扭曲了,江家至今的存款都没有一万元,而她嫁过去就成富婆了。

    她不想再听下去,拉着女儿去厨房做饭了。

    江开诚坐在那里,一个劲问养女,沈师长身体好吗,平时忙些什么,都与哪些朋友来往等等。

    江晴鹭一眼看穿他的居心,想攀上沈家的关系,为仕途铺路,于是敷衍地回了他几句。

    别以为这个养父就是善类,前世得知她不是亲生女儿后,她在陆家受尽折磨,最后贫病交加被赶出来,他们压根没来看一眼。

    甚至后悔养了她,说她鸠占鹊巢,夺走了亲生女儿的幸福,让她为亲生女儿抵命。

    厨房中,林翠岚埋怨女儿,“雨鹃,你怎么放着沈渡舟这么好的对象不要,白白便宜了江晴鹭?”

    江雨鹃不屑一顾,“妈,沈渡舟是个残废,难道你愿意我嫁过去,一生无儿无女吗?”

    林翠岚还是有些不甘,“可是沈家有权有势啊,又不差钱,你看江晴鹭手上那个镯子,起码价值一套房,出手就是一万元,有几个家庭能达到?”

    江雨鹃也想不明白,书中的沈母对儿媳一毛不拔,每次生活费三五十的打发了,怎么对江晴鹭这么大方?

    不过有钱又怎么样?天天面对一个瘫子丈夫,人都要憋疯了。

    希望江晴鹭也熬不住,跟着一个男人私奔,被骗去卖入夜店,感染上艾滋。被骗去缅甸更好,天天受电击遭轮奸。

    而她要嫁得好还不容易?哪个是未来的巨星,哪个是未来的首富,哪个是未来的市长,全在她的掌控中。

    她可以随便去挑一个男人,陪着他“同艰共苦”,共享锦绣前程。

    所以,江雨鹃信心满满地说,“妈,一个瘫痪的团长算什么?我将来嫁的男人,一定非富即贵,远远地超过沈家!”

    林翠岚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只能希望女儿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