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像是浊世佳公子,却不像出入沙场的武将。

    慕容家老爷子曾经感叹,开国武将,除了沈家,其余三家的小辈都养废了!

    慕容洵是个直肠子,眼一斜,“人都说了,去看唐家二女儿。”

    ……

    萧景城当然知道,他只是……他只是……

    他心累的一挥手,“继续说!”

    那侍卫额角冷汗,尽可能的把事情往不严重地说,可耐不住失血过多这点卡死。

    听完,急的萧景城在屋内团团乱转,地面都给踩出痕迹来了。

    慕容洵不情愿地拉长音,“啊,好不容易有个凌家幺女平衡局势,不会要死吧!这下糟糕了,郑家的尾巴非要翘到天上去!”

    “你说什么?”

    他萧哥脸黑的跟锅炉灰似的。

    这一帮平长起来的小辈,对于萧景城的恐惧,不比萧老爷子少。

    见他萧哥动怒,他也坐不住了,懵逼的起身,“我是说郑家的尾巴……”

    “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

    萧景城胸口起伏,胡乱念叨了两句,慌的六神无主,以往冷静克制算无侧漏的大脑,此时像酒壶里的酒,晃一晃都在响。

    “太医!太医去了没有?”

    “去了,林太医连夜进了慈安宫,包括圣上、晋王等人都在守着。”

    见人实在着急,亲卫军又把三更天的事往外一说,“过了三更天,人就没事了。”

    那过不了呢!

    萧景城想着女孩的音容相貌,想着喝多了酒趴在他怀里乱骂,想着吃糖藕桂花糕……

    他心脏砰砰乱跳,整个人生,没从像现在一样害怕失去过某样东西。

    失去的不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而是凌家幺女凌锦意。

    他不想他死。

    他内心甚至带着些悔恨,当初就应答应了这门亲事,好好的养在萧家,成天喂好吃的。

    萧景城强忍着担忧和惶恐,“我要进宫。”

    “什么!”

    慕容洵嘴张成圆形,满脸不可思议,“萧哥,你疯了!?”

    萧景城像是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丞相为圣上分忧,自然时时注意。萧家又有先皇托孤一事,更要关心后宫变化,现如今出了这档事,我自然要前往。”

    慕容洵眨眨眼,一句话把他萧哥砸死,“可……可出事的又不是圣上。”

    他还嫌人死得不够透,又加上一句,“你如此急迫,慌慌张张的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太后有什么私情。”

    几句话将萧景城埋到了坑里,前脚刚摆脱秽乱宫闱的罪名,现在绝不能有这样的传言!

    “我……”

    他们几时见过萧景城失了分寸,慌成这样,若老爷子在,非押着人去抄书不可。

    侍卫跪地说道:“傅首领下了命令,搁半个时辰便有人出宫禀告,丞相稍安勿躁。”

    香一点点的燃尽。

    男人不知灌了多少杯的茶水,腰杆直直的坐在椅子上。

    慕容洵不敢独自离开,也在旁作陪。

    行军打仗熬夜几天是常有的,只是,这压抑的气氛让他浑身跟蚂蚁咬似的难受。

    萧哥情况有点不太对?

    这么在意那枚棋子,凌家幺女如此重要吗?

    还是他朝政觉悟还不够高。

    宫外人等着,宫内烛火长明,人人也在病床前守着。

    林其昌望着小孙女惨白的面孔,五脏六腑都急不可耐,又没啥法子,临了快退休的年纪,竟在内心责备自己医术不精。

    宫内落地无声,人人屏气凝神,眼睛都长死在滴漏上。

    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跪地进来,“圣上,凌家凌博文携带其母在宫门外求见。”

    星河强撑着眼皮,他年纪尚小,熬不下整夜,李胜苦口婆心劝了半晚上,他铁了心就是不去睡,非要等着人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