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雷出什么事了?”

    小尽回禀道:“被关进大牢了!”

    叶流西神情微微一凛,“怎么回事?”

    小尽道:“说他几次三番私闯叶府后宅,居心不良。

    还徇私枉法,指使牢头杀了叶府给顾姑娘下毒的婆子灭口。

    人证物证俱全,还被严刑拷打,不过他没屈打成招。”

    叶流西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楚青雷这是被栽赃嫁祸了,十有八九是我连累了他。”

    秦箫凛然道:“五城兵马司的大牢而已,晚上去俩人,劫出来便是!

    明面上的身份不能用了,就转做暗处的生意,不妨事。”

    叶流西不同意:“下策,这不是干吃哑巴亏了?”

    秦箫道:“当然不能吃亏,把污蔑他的,打他的,都统统杀了。”

    叶流西开始起针,“那还得多背一个畏罪杀人潜逃的罪名。”

    秦箫不屑道:“名声算个屁,当吃当喝?落个实惠,活得痛快才值得。”

    叶流西起下最后一枚银针,“又不是他做的,凭什么背这个污名?

    这事因我而已,先让我来处理。”

    她一锤子定音,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这种威压,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让人不由信服。

    秦箫越看越越喜欢,露出慈爱的笑容:“好,不愧是老子的种,有担当,有气魄。”

    叶流西嘲冷道:“秦如烟和叶锦书也是你的种。”

    秦箫笑容骤然一收,冷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滚!”

    叶流西嘻嘻一笑,卷起银针包,往外走。

    走到门口,想起一事,问道:“那狮剑玉牌是怎么回事?听说是镇邪的,到处都是。”

    虽然狮剑玉牌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大用,但这个坑得埋,省得以后忘了。

    秦箫坐起来,“里面藏着暗影阁的令牌和宝藏的钥匙,是老子给你娘嫁妆以外的私房。

    你娘藏起来了,藏的还挺严实,不然咱们一老一小现在骨头都烂没了。”

    叶流西:“现在你这阁主脱险了,那东西没用了吧?”

    秦箫眼睛一瞪道:“怎么没用?令牌老子可以换,那钥匙却只有一把。

    那可是暗影阁四代人积累的财富,说富可敌国都不夸张。”

    叶流西眼睛亮了亮:“那我找找。”

    秦箫看她这财迷的样子,哈哈大笑。

    “你娘和你原来都住在梧桐苑,先从那里找。”

    叶流西笑道:“知道了。”

    秦如云当初的亲信肯定都被秦如烟灭口了,只能先从住过的地方入手。

    在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杀人那么容易,叶流西怕楚青雷也被灭口。

    赶紧让小尽去找穆景川求助。

    自己去铁匠铺,再打几套手术工具,另外还有新工具的零件要做。

    叶流西还没下马车,就见铁匠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而且,大都是女人,各种年龄段的女人都有。

    都精神亢奋,两眼放光,激动又疯狂。

    一边尖叫,一边往铁匠铺子里扔鲜花、水果、玉佩、帕子、香囊等东西。

    “崔大公子!奴家心仪你!”

    “崔大公子!奴家想嫁给你!”

    “崔大公子!咱俩不合适!你给我孙女做女婿吧!”

    “啊!啊!崔大公子看这里!”

    叶流西:“……”

    谁说古人含蓄矜持的?

    谁说古代男女大防严苛,男女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也是,潘安的掷果盈车、卫玠的观者如堵墙,可都是古代粉丝的追星表现。

    也有男人在外面围观,议论纷纷。

    “你下注了吗?”

    “唉!下了,我赌叶流西不能治崔瑾瑜的眼睛,那时候可是一比十!”

    “吆,那若是叶流西治好了崔瑾瑜,你可赔大发了。”

    “自从叶流西治好了顾行云,赔率就开始降,现在一赔七了。”

    “那还是不相信能治好的多啊。”

    “崔瑾瑜那眼睛是天生的,和顾行云的外伤不同。”

    “我押的是能治,崔大公子何等身份,定不会用自己身体冒险。”

    “对对对,事情闹得这么大,崔家和叶流西肯定都是有几分把握的。”

    “叶流西要是治好崔瑾瑜的眼睛,从此名利双收。

    若是治不好,别说崔家不会放过她,这些疯娘们儿也能将叶流西活撕了。”

    叶流西不敢下马车了,“去铁匠铺的后门。”

    一行人到了后门,也围满了人。

    真不能小瞧了粉丝的智慧。

    叶流西吩咐道:“先去镇北候府看顾行云吧。”

    镇北候府的门房一看是叶流西,忙行礼道:“大姑娘,您里面请!郡主吩咐了,您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请进去。”

    镇北候也挺大的,从大门到二门用的代步工具不是软轿,是驴车、骡子车。

    屁股上套了个粪兜子,这样就不会拉地上。

    牲口车虽然快,但会随地大小便,味道不好,也难清理。

    所以,大户人家宁愿慢些,也用人力抬轿子。

    这镇北候府,倒是特别。

    顾行云是镇北公幸存的唯一的嫡出血脉,又是郡主,住的院子很大很气派。

    远远地看到顾行云的门口站着镇北候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

    镇北候夫人那有些气愤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我娘家不嫌你命硬克亲,你倒是挑挑拣拣起来了?

    你眼看都十九了,别人这个年纪,孩子都两三个了,你还没嫁出去呢!”

    顾行云淡淡地道:“我不想克死你娘家全家,你怎么不识好歹,倒是急眼了?”

    镇北候夫人一噎,有些心虚地道:“到时候,把你们一家分出来单过即可。”

    顾行云态度坚决:“我命硬的连叔伯堂兄都克了,可见分家白搭,我只认血脉。”

    镇北候夫人想暴走,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把脾气强压下去。

    苦口婆心地道:“行云啊,你这次大难不死,应该长教训了。

    以后,像寻常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学绣花女红,一定能找个合适的好夫君的。”

    顾行云故作为难地道:“那怎么行,我外面有很多事呢。”

    镇北候夫人道:“那还不好说,让侯爷和你堂兄管着,都是一家人,你尽管放心。

    再说了,那都是公爹留下来的人脉和产业,本来就该侯爷继承,是不是?”

    本来,顾行云出嫁,就得将顾家的产业留下。

    但顾行云说什么都不嫁人,就只能想法子,让她将东西吐出来。

    其实,这次顾行云若是死了,真是万事大吉,没想到被叶流西给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