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华宣眼下的体会。
秦化宣离开户部，刚要返回东宫，却有太监过来报告，说秦霄要见他。
今天是秦化宣第一天跟着许墨学习。
秦霄也很关注此事，很好奇许墨会教秦化宣学什么。
秦化宣可不是普通的皇子，是未来的大周皇帝，这个天下的接班人，不能让许墨给敷衍了。
等秦化宣过来，秦化宣还来不及行礼，秦霄就对他招手：“快说说看，许墨那家伙今天教了你什么？”
秦化宣兴奋的道：
“父皇，宋先生实在太厉害了，儿臣只跟先生学了一个下午，感觉眼界大开。”
闻言，秦霄只是点点头，忽略掉了秦化宣对许墨称呼上的改变。
他也知道尊师重教的道理的。
“先生说，治理好一个国家，不仅要从军事和管理上着手，还要顾及经济，教育，科学等的方面。”
“从古以来，几乎都仅仅只关注军事和管理的方面，因此滋生了太多的问题，导致若干年后，朝代灭亡，重新的更替。”
“现在大周的情况，跟以前的皇朝不同，治理必须从众多的方面着手。”
“先生还说，为政必须灵活，因地制宜，根据情况的变化来制定治理的方向。”
“先生还教了儿臣统计学，可以通过一系列的数据调查、推测出未来的需求走向。”
“先生还解释了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告诫儿臣，只是简单地由上往下治理，远远不够。让儿臣注重各方各面，眼光长远一些。”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统计学，就能监控住现在大周发展的漏洞，提前的做出对策。”
秦化宣一开口就停不了，秦霄却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不正是许墨那套‘以民为本’手段么。
从那天酒后两人大打出手，许墨就是坚持，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
许墨的这一套东西，完全是推翻了自己的方针。
作为国君，必须将皇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上。
一句话，就是通过掌控住官员，再让官员治理好百姓。
这套帝王术，沿用了几千年，可以说是成熟无比。
但现在，许墨却轻易地要推翻这持续几千年的理念。
许墨这个王八蛋，就知道他不会好好地教导太子，才半天的时间，居然就给太子洗了脑。
顿时，秦霄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地在响，甚至怀疑，自己叫秦化宣跟许墨学习，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才这么点时间，秦化宣就被洗脑了？
真是难以想象，许墨以后还会教秦化宣哪些更吓人的理念。
还有，那个统计学，又是什么鬼？
听起来这么厉害，可为什么许墨之前对自己都没有提过！
混账啊！
“那个忘八蛋！”
“他懂个什么！”
“如果不自上一层层地统治下去，官员会对大周忠心吗，百姓们又会怎么样？”
“那时候，岂不是谁都敢学陈永造反啊？”
秦霄怒气冲天。
他一向十分重视对秦化宣的教导，手把手地调教多年，也为秦化宣骄傲。
但现在，许墨却将咱的好儿子，不知道带到那个沟里了！
秦霄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尽管许墨说的其实也没大问题，但否认自己的治国理念，这本身就是问题。
秦化宣见秦霄脸色难看，心里明白，秦霄一直强调帝王术的关键，就是希望把皇权牢牢握在秦家人的手中。
人心隔肚皮啊，更何况是至高无上的龙椅。
于是，才有了凝聚了历代皇帝心血的帝王之术！
这也是几千年来，朝代总是那么稳定，官员造反很难成功的原因。
“父皇息怒。”
“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儿臣会认真地考虑，不同场合地使用的。”
秦化宣先安慰秦霄。
毕竟，许墨的理念跟秦霄相反，要是完全地支持许墨，就是当面质疑秦霄。
秦霄自然会不高兴。
秦化宣很了解自己的老爹，生怕父皇生气之下，不让自己跟着许墨学习了，那就损失大了。
但秦化宣不说还好，这一解释，秦霄火更大了。
秦化宣说会有选择的使用，那就是在变相地认可许墨的理念。
认可许墨，就说明自己错了！
秦化宣才去了户部一天，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就跟着外人跑了。
秦霄心痛啊！
简直是自作自受的痛苦！
要是不让秦化宣跟许墨学习，怎么会有这些麻烦？
秦霄心疼得好久不能平复。
“哼哼，你先说，统计学是什么玩意儿？”
秦霄转口地追问，好减轻些自己的痛心。
许墨都教了秦化宣什么，他都要了解得清楚才行。
跟许墨认识了近十年，都没有听许墨说过什么统计学。
他担心秦化宣被许墨忽悠了，必须替儿子把关。
秦化宣生怕秦霄暴怒，不敢怠慢地开口。
“父皇，统计学，就是通过调查，形成一系列的数据并整理好，然后进行相应的分析方法，总结规律，对未来做出预测。”
“先生说了，这些统计的数据，都是国企如实地登记出来的。”
“通过这些数据，可以以小见大，让朝廷提前地布局。”
“比方说，从报表上，能够知道这个地区缺少哪些物品，富余哪些的物品，朝廷就能根据这些，提前地调度物资。”
秦霄听到这儿，脸上更加难看了。
这个统计表，听着似乎有用处。
但秦霄只会更生气。
他气的是，许墨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他，还有这种好事儿。
还有，这个统计表，只有国企才能操作吗？
想到这个，秦霄突然把此事跟荆楚的贪污案联系起来。
如果真的能够推测出某样的情形会发生，那么会不会，跟荆楚的贪污案那般，有人从中作假呢？
这太有可能了。
秦霄想的是，如果必须由国企来操作，谁怎么保证，国企的人不会造假？
国企名义上,是由皇家子弟来担当负责人，实际上，却是许墨在打理。
毕竟，国企是许墨一人创办的，这种新颖的运作模式，没人比他不懂，也只能由许墨全权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