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伍永量这么歇斯底里,许墨忍不住笑了。
这老家伙,可以的啊!
要死了还拖上这么多垫背的人!
不愧是大师!
伍永量的话,让秦霄彻底地暴怒。
想他秦霄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沙场见过无数的鲜血,再狂傲的将士都见过,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死不改悔的!
一个要死的人,也敢跟自己叫板?!
“你自己要求的啊,很好,朕就如你所愿!”
“传令!”
“伍永量连诛三族,只要跟他相识的儒者,杀无赦!他的学生也全部杀了!”
秦霄盛怒之下,杀人简直不眨眼,让大臣们心惊胆战。
杨达立刻押着伍永量走出大殿。
伍永量骂不绝口地被推了出去。
见伍永量被带走,众人都是无比的焦急。
连诛三族!
那又要死多少人啊?
搞不好,大江南北的儒生都逃不掉。
如此的话,大周不是又乱成了一团?
“皇上,请息怒啊!”
“皇上,使不得!”
“伍永量说的,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且造反并没有实行,不能这么地开杀戒啊!”
“皇上英明,请收回成命!”
“皇上这么做,被会天下人视为暴君的。”
“那么多的读书人肯定会痛骂陛下,大周也会因此而大乱。”
群臣们苦苦地哀求。
以前,秦霄是株连官员,能够将地方,甚至一省的官员杀的为之一空。
而现在,再这么株连下去,秦霄搞不好会狠心地杀光所有儒生,那大周将来堪忧!
但这些人不求情还好,一求情让秦霄的怒火更盛。
这些愚蠢狂妄的家伙们,现在不杀,以后大周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只怕是等着他们造反吧。
现在证据确凿,伍永量本人都认了罪,可还有大臣敢替他求情?
秦霄越想越恼火,正准备要发火,秦化宣却走上前,跪了下去。
见秦化宣挺身而出,秦霄大吃一惊。
而许墨只是淡淡地瞅了秦化宣一眼,好像早就料到秦化宣会这么做。
毕竟,秦化宣自小学的就是儒学,现在看到秦霄要对儒家动手,秦化宣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宣儿,你也要替他们求情?”
秦霄瞪大了双眼,御案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以为秦化宣跟着许墨学了些时间,做人处世也该有些变化的,可没想到他还是心软。
“父皇,儿臣不是替伍永量求情!”
秦化宣说道:“儿臣想替天下的读书人求情,伍永量图谋造反,罪不容诛!”
“但父皇,不该牵连到其他人的啊!”
“如果杀光了儒生,以后没有人参加科举,没人做官,甚至人们都不愿意再读书了,大周的官员体系将要青黄不接,如何维持得住朝堂?”
秦化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秦霄这样做,会让大周陷入灾难之中。
但秦霄原本就在气头上,现在看到最宠爱的太子,居然那些大臣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认可自己,那不啻于火上浇油。
“住口!”
秦霄猛然地怒喝。
秦化宣这孩子,太妇人之仁了,让秦霄气的不行。
“皇上,臣有话想说。”
眼看秦霄正要发火,许墨忽然地开口。
秦霄勉强地压下心口的怒火,看向了许墨。
许墨这次,倒是跟他持相当的立场。
此刻,满朝的官员都在反对,就连太子也不跟自己一条心。
这让秦霄既愤怒又心寒。
此事如果不能妥善地解决,搞不好会让君臣间离心,对皇权的稳定很不利。
秦霄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
如果满朝文武不能一条心,那大周就危险了。
其实,秦霄也打定了主意,再这么僵持下去,出于对皇权的稳定,他也只好暂时地忍让下了。
否则,后果太严重。。
许墨这时候站出来,让秦霄顿时眼前一亮。
“你有话尽管说!”
秦霄期待地看着许墨。
许墨瞧了秦化宣一眼,然后目光扫过殿中的一众大臣们,道:“臣是觉得,太子还有朝臣们,都把儒家和天下的读书人混为一谈了。”
“儒家思想的源头,在于孔孟,几千年的演变下,变成了儒学,儒家,儒教三个体系。”
“像孔孟的儒学,提倡的是勤政爱民,君主以德理政。”
“可后人渐渐扭曲了孔孟的理念,转变成了儒教,这种只注重行为规范,僵化了理念的东西。”
“儒家,儒教,他们都在想着复兴儒学,但他们的儒学,早就不是原先那个核心的儒学了。”
“天下的读书人众多,可并不都是为了复兴儒学的,有的人为了出人头地,有的人是想实现理想抱负,治国平天下。”
“但因为儒生的数目太庞大,总有人无法在科举中出头,心存了怨念,渐渐地,腐儒的思想大行其道。”
许墨的解释,让那些还在愤愤的大臣们,瞬间变得安静。
他们没有料到,许墨会对儒学了解得这么透彻。
其实,后世早就舍弃了孔孟的思想。
但有太多的人,打着儒学的旗号,实际上却建立了各式的儒家派系。
他们都想在朝代中争得位置,甚至想用他们的思想来控制皇朝。
这完全脱离了儒学的初衷。
现在的大多数读书人,学儒是为了功名。
但总有人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自称为儒家。
这些所谓的大儒们,实际上连儒学的皮毛都没搞懂。
“天下的读书人,跟伍永量这些邪教大不相同。”
“伍永量他们,是打着儒学的招牌招摇撞骗,他们根本没搞懂儒学是什么。”
许墨的解释,让百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多的文臣,他们学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功名。
哪怕许墨把天下的读书人和伍永量这些邪教区别了开来,但秦霄要屠杀天下的读书人,群臣当然不可能答应。
“许大人,虽说你有一些独到的见解,但如今大周的读书人,确实都以儒生自称的。”
“现在要是把天下的读书人都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人人都寒了心,那还有谁肯为朝廷效力,为国家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