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不了我却可以!”云汐只觉肩头一紧,周身大穴被封,还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便昏睡了过去。岳英茹这才起身,冲元无有一笑:“好在元公子你反应的快,把她引到近处来。”
元无有也笑道:“你是何时发现她有问题的?“
岳英茹道:“你可知那雷人王,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他能修炼至殊妖境界,洞悉之力绝非寻常,方才他为何特意出手对付一个小女孩,只因他早已知道云汐并不只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与他争抢那悬红的对手。”
“原来如此,我方才探出你脉象平稳,便知你定然是无事了,想着不如从她口中套出些背后之人的消息。”元无有和岳英茹这一番配合,事先虽未及商量,却倒也十分默契。”元无有话音未落,忽觉血气上涌,方才与云汐对峙不免强撑,又吐出一口鲜血。
岳英茹见状上前,“元公子,花妖一脉修习的术法最擅疗伤,我现在就传给你疗伤之术。”
二人手掌相对,一股清新爽意自掌心向内扩散,传送到四肢百骸,元无有似乎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中了雷人王那一刀后,他意识本就恍惚,目光疏散,这一缕花香不费力气就把他带入了神游之境,这是初见“孙婆婆”那晚,那一盏茶的香气,而那一盏茶,又撬动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记忆中,那个喜欢荡秋千的女孩,为什么总是留下一个背影呢?”元无有一直以来的疑惑,今天似乎终于明白了,因为刘秋涯从来都是从身后望着岳英茹而已。这些记忆片段拼凑在一起,元无有才明白,其实刘秋涯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岳英茹,只不过,自从见过岳英茹之后,原本不理俗事的刘秋涯,只要有岳英茹在的场合,他都会在场,言语之间却从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线索,只是那些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中那极力压抑却难以磨灭的波澜,那些随着岳英茹的喜好而改变的习惯,让元无有十分确信,刘秋涯一定是深深爱着岳英茹的。
元无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便是岳英茹瓷白无瑕的面容,皓如烟雪,皎若星月。
“初时……”元无有轻声问道,“为何扮作孙婆婆?”
只见岳英茹眉心微蹙,“我本是已死之人,又怎可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那日初见……为何不像月破一般取我性命?”元无有试探地问。
岳英茹笑了笑,睁开了眼睛:“你不是他。”
元无有怔了怔,他与那孙婆婆并未如何相处,长春苑中众人都把他当做刘秋涯,为何岳英茹只见了他一面就知他并非故人?又听岳英茹道:“他并非是一个嗜杀之人,我想,他也不会杀我的。”
提起刘秋涯,岳英茹的眉梢似乎带了些笑意,“人人都当他是个狠辣无常的捉妖师,其实啊,那日我看见他收服一只兔精,用的却不是法力和宝物,靠的是一张嘴,那兔子精叫他说的实在不耐烦了,便答应他从此不再为恶,你说,这样的人,又怎会对长春苑中人下杀手呢?”
“你早知这其中有蹊跷?”元无有道。
“从前不过是猜测,昨日听得蕊宫仙使所说,我才知当年情形……”
从雷人王手中逃走以后,片刻间,江小楼和凌素水又遇两次追杀,对方人多势众,凌素水闪避不及摔断了腿,江小楼便背起凌素水往山顶而去。
“小姐莫怕,它们不过人多,咱们不与之纠缠,只要到了那山顶上便好了。“凌素水看到江小楼的肩头有红色渗出,“你受伤了?”
小楼大喇喇一笑,摆了摆手,“小伤而已,不妨事儿。”话音未落,这受伤的肩膀就开始作痛,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别逞强了。”凌素水便要上前帮江小楼查看伤口,只见江小楼原本无瑕的皮肤上多了一处皮肉溃烂的伤口,凌素水看着那伤口,又抬眼看着江小楼,心中自愧:“若是平日勤加练功,也不至于非要人如此护我……”
这样说着,只见江小楼肩头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江小楼赶紧把衣服穿起,“哎呀,这有什么,我们当妖怪的平日里免不了与人打斗,再说了,当年随云水一族的大将军征战,马革裹尸,这些都是小场面,小姐莫要担心了。”凌素水便不肯再让江小楼背自己。
疏忽风动,有人来了。
江小楼把凌素水护在身后,之间丛林中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便直逼身前,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顾轩竹。
“好啊,还敢再来!”江小楼看见又有人扮作顾轩竹的模样来骗人,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分说,一手“飞火流星”就打了出去,那人身形微动,手中一根翠玉竹笛悠悠一挥,这飞火流星便被挡隔开去。
“竟还是个大妖。”江小楼心下已知来者厉害,正要认真以待,却被一只小手拽住,凌素水上前轻咳了一声道:“这次……好像是真的。”
听凌素水这么一说,江小楼便收回了阵势,悻悻地往旁边撤了半步,“凌姑娘,可还无恙?”顾轩竹的声音透出关切。
凌素水见到顾轩竹心里甚是欢喜,“还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过见到顾公子你就好了,我们便不必再担心被人追杀了……”正说着,有一团白雾由远及近,到了近处时便化作一个人形,那人作揖道:“大师兄,栖霞山西北方向未见元无有踪迹。”顾轩竹走上前,伸出右手两指向那人右臂伤口处隔空输送灵力,那伤口便渐渐愈合,“多谢大师兄。”
“此间形势凶险,还要劳烦六护法继续巡山,再探再报。”
“是!”那人起身后一个转身又化作白雾而去。
顾轩竹注视着那白雾离去,便对凌素水和江小楼说:“二位请随我来,上山之路有明有暗,非常之时,我们走这暗道更安全。”
三人走进暗道之中,顾轩竹手持烛火,凌素水在灯火不明的昏暗之中难辨方向,腿本就受了伤,一个不留神脚下没踩实,险些又要摔跤——
“小姐——”
“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