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盛宴顿时神色一暗。
“周正的尸体被我和谢长扶沉到湖底了,我有试图打捞,但是,没能找到。”
听到盛宴提起周正的尸体,林溪穗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怪不得盛宴当初要挑拨她们去找尸体,湖底沉尸那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至于,白戈……”
盛宴的拳头缓缓握紧。
白戈是被瞬间压成了一滩血,别说尸体了,连一块肉都没有留下。
——“请好好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一起努力活下去。”
盛宴依旧记得白戈死前那个笑容。
那个立志要当黑,中二又开朗的少年还没有来得及大展拳脚,发光发热,就在一场荒唐的血腥游戏中,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尸骨,无法复活。
盛宴连赎罪都做不到。
她多么希望白戈能和林溪穗一样变成鬼,回来找她复仇。
但是,很遗憾,白戈没有来找过她。
甚至,就连噩梦中,她都没有见过白戈。
那个笑容和祝福,似乎就是白戈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
盛宴收敛情绪,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向日葵胸针:“我不只有王云的遗物,准确地说,我们班上所有人的遗物几乎都在我身上。”
林溪穗当然认识这个向日葵胸针,这是柳葵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所以经常随身佩戴,死亡当日也不例外。
林溪穗看盛宴的表情更像看变态了。
谁家好人会随身携带一堆遗物啊!
盛宴见林溪穗表情古怪,主动解释道:“万一碰到什么高人能复活,我也好及时拿出来。”
林溪穗不能否认,确实可能有这种可能性。
但是,她也不否认,盛宴是一个让鬼都害怕的人。
两人谈话之时,王云脸上的血肉又多了几块。
盛宴在戴上皮筋之时,就询问过王云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和陈好换脸。
王云同意了。
毕竟,再差还能比一具骷髅更糟糕吗?
林溪穗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是准备等陈好和王云换完脸后,再把陈好给跳楼鬼送过去吗?”
盛宴笑道:“哪有这么简单,当然要把剩余价值全部榨干再送过去啊。”
林溪穗已经在为陈好默哀了。
她相信,陈好一定会后悔遇到盛宴的。
不过,陈好也不无辜。
如果不是她想要盛宴的脸,怎么可能受这种罪?
陈好今晚睡得很不安稳。
她只觉得脸上又疼又痒,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半梦半醒之时,梦见自己整张脸都烂掉了。
她被吓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庆幸。
幸好只是一个梦。
但是,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吵醒了室友,她们只见陈好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宿舍的那面镜子面前。
从她们的角度,看不见陈好的脸,只能通过背影看出,陈好浑身都在抖。
“怎么了?是昨晚忘记卸妆了吗?”被吵醒美梦的室友语带不满,她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准备上个厕所,再来睡回笼觉。
陈好猛地转过头来,室友被吓得倒抽一口气。
只见陈好的脸上少了好几块肉,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丑陋和骇人。
“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你们对我的脸动了手脚!我就知道,你们是嫉妒我长得好看!”陈好发疯一般抓住室友的肩膀,指甲用力,深深地陷入肉中。
室友的瞌睡早就吓走了,她愤怒地甩开陈好的手:“你在胡说什么啊!谁碰你了?”
其他人听到争吵声,连忙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围过来:“大早上的,吵什么架啊?”
其他人看到陈好的脸,吓得直接叫了出来。
陈好的表情抽搐了几下,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是不是你们做的?”
其他人只觉得无比冤枉和愤怒。
“你是不是被虫子爬了脸,所以,脸烂掉了?”
“自己不注意卫生,怎么好意思怪其他人。”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她脸上的肉,像是被人挖掉了一样……好吓人啊……”
陈好恨恨地握紧拳头,她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想起——自己昨晚和盛宴换了脸。
自己的脸变成这个样子,必然和盛宴脱不了关系。
莫非,盛宴是整容脸,所以,自己换脸后,才变得如此千疮百孔?
她是说,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漂亮,原来是整容整出来的啊!
还好现在换脸还没有完成,自己还有机会补救!
陈好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南宫夜。
要是自己能拿到南宫夜的脸,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陈好立刻戴上口罩和墨镜,朝着南宫夜所在的白马戏院赶去,结果却扑了一个空。
戏院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南宫夜要下午才会来白马戏院。
借东西不是偷东西,陈好哪怕偷走南宫夜的私人物品也没有用,必须是南宫夜亲口承认借给她的,才能生效。
在等南宫夜来白马戏院的时间,她正好可以思考一下,如何从南宫夜那里借走饰品。
陈好早就对南宫夜的脸有了企图,只可惜这个人实在是太谨慎了,必须找点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有了!
陈好灵机一动,眼底闪过兴奋之色。
……
盛宴昨晚又做噩梦了。
那道黑影站在她床前,可是,她依然看不清楚那张脸。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无法动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醒来。
这是很经典的鬼压床,但是,盛宴周围足足有三只鬼,哪只鬼能越过她们,直接袭击自己?
盛宴沉思起来。
莫非这只鬼的能力和梦境有关?
鬼是不需要睡觉的,只有人需要,所以,通过梦境入侵,自然可以规避其他鬼。
梦中鬼只是一个可能性,但是,必须警惕起来。
盛宴准备给王道长打电话问问,一个东西却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那是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符纸断成了两半,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