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长子:兄妹模拟我人生,泪崩 > 第54章 只是想念
    25年2月5日。

    高铁站汇聚许多正在返回工作单位的上班族。

    也有不少准备回到学校的学生,低头看着手机。

    长子对比节目于热搜再度上涨热度,断崖式领先。

    而彼时,东昌省骆丘市,矿区小镇。

    一辆辆车开始抵达。

    都是慕名而来住在附近的民众,他们看着眼前废弃区域,魏家老宅杂草丛生,只剩下断壁残垣。

    有人看着画面,逐渐和直播最初画面重合。

    三十年前,就是这里,曾经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甚至有法医学学生,凭借记忆开始模拟昔日魏瑕拖动尸体的过程。

    如今除了人,这里只剩遍地野草的荒芜。

    年迈的程忠从养老院出来,在心理学硕士,也是抖音主播杨潇和助手搀扶下,一起去了山上。

    那处山洞蛛网遍布,程忠恍惚看着,似乎看到昔日审讯画面。

    隔着三十年,这里有一个发抖的少年流着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是魏家长子。

    还有人在山里找到两处无名墓碑。

    在山野树木中,显得孤零零的。

    坟墓前摆放着鲜花,贺卡,照片,在潮湿浸透下逐渐掉色。

    依稀能辨认出,有魏坪生成长照片,魏坪政进步照片,魏俜央拿到科研奖,以及拿着话筒,在舞台闪耀的魏俜灵。

    还有一封信笺,那是数月前魏瑕放在墓碑前的信封,如今字迹斑驳,几欲褪色。

    “魏家长子告知父母,兄妹成长近况如下......”

    “二弟魏坪生现为东昌省优秀企业家代表,省经济办顾问,东昌商会会长...”

    “四妹魏俜央现参与国际科研项目,为重点科研负责人,前途无量..”

    程忠如今年迈,颤巍巍坐在地上,发呆良久。

    心理学硕士杨潇也茫然看着面前。

    “可以想象,魏瑕究竟多少次孤独前来,告诉父母弟弟妹妹长大。”

    “甚至的可以想象,那时候他有多骄傲。”

    她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想到少年魏瑕前来埋葬父母是孤身一人。

    青年时期离开矿区小镇,到骆丘市,甚至业城之后魏瑕依旧孤独抵达。

    之后而立之年,那个满身纹身,声音嘶哑苍老的魏瑕,那时候他又是怎样欣慰的告诉父母,自己没辜负他们的希望,他这个魏家长子,也是合格的呢?

    恍惚间,时空交缠。

    杨潇蹲在地上,发呆。

    记忆追溯节目还在继续,她和许多人一起看着,新画面出现。

    ——

    96年秋天的暮色漫过巷口时,魏瑕将黑色冲锋衣拉链咬在齿间,金属的锈味在舌尖蔓延。

    魏瑕看着面前骆丘火车站。

    魏瑕要离开了。

    他没有叫上任何人,包括黄毛在内所有小弟都没带。

    只有他自己。

    但看着身后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六个小弟,都是手底下最能打,最不要命的。

    不难猜出,这是黄毛安排保护自己的。

    柳黄毛这个混蛋还是没听自己的话,还是派了最能打的几个人跟着自己!

    “赶紧滚蛋!”魏瑕恼怒,这不是打架,这是厮杀,自己怎么能拿别人的命开玩笑。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都有珍贵!

    但黄毛安排的六个影子始终在十米外游荡,像一串甩不掉的磁铁。

    “你们这群混蛋,滚回去看场子去,别跟着我!”魏瑕恼怒了,对手下怒斥。

    这些从街头捡回来的亡命徒,此刻却垂着脑袋挨训,像被雨淋透的流浪犬。

    #34当老子去春游呢?#34魏瑕踹翻路边的易拉罐,金属撞击声惊得少年们集体瑟缩——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此刻暴戾的叱骂里藏着多少温热的苦涩。

    “老子干什么都跟着,跟屁虫啊?”

    “你们走了,之前打下来那些地盘谁管!”

    骂骂咧咧怒斥,六个小弟低着头无奈离开,还有人不甘心叹气。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魏瑕苦笑着,喃喃开口。

    不知道是对他们,还是在对自己说。

    “对手很可怕。”

    “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有属于你们的人生......”

    “爸妈说,人的命都很重要,我怎么能拖累你们。”

    似乎因为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魏瑕认为这个时候应该笑。

    于是他咧嘴。

    只是说话声音很小,没人听到。

    当最后一个脚步声消失在街角,魏瑕因身体虚弱忽然踉跄着扶住电线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成细长的刀锋,钉在斑驳的墙面上。

    #34逞什么能啊...#34魏瑕对着虚空呢喃,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所有未尽的尾音。

    那些本该在十六岁少年喉间跳跃的欢快音节,早在一年前父母染血的指缝间就风干成了砂砾。

    要走了,魏瑕有些不舍,悄悄转身,来到魏俜央现在住处。

    汤汝陇教授的三层小阁楼。

    魏瑕提着包裹蹲在楼下,直到天上下起小雨,冷的厉害。

    他小心张望着,始终没能看到妹妹。

    从邻居闲聊中才知道,妹妹跟着养母出去旅游了,只剩下汤教授在家。

    拍拍身上雨水浸透,贴在身上的衣服,魏瑕笑着,包裹甩在背上。

    此刻的魏瑕蜷在冬青丛后,雨水顺着发梢渗进绷紧的后颈,他却贪婪地数着三楼的灯光——暖黄的光晕里,妹妹的马尾辫一晃而过,发梢系着崭新的粉色蝴蝶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是唯一能阻止魏瑕冲进那团温暖的锚点。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

    这些温暖不属于自己。

    魏瑕蹦蹦跳跳的忽然离开,

    他很开心。

    妹妹终于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

    现在魏瑕看着#34业城#34二字在车票上在他手中。

    魏瑕忽然想起母亲牺牲前最后不舍的眼神。那个除夕夜母亲沾满血污的手曾死死攥着他的衣角:#34阿瑕,你以后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妈,我好想你们啊。”

    坐在去业城的火车上,魏瑕让自己的脸贴着火车凉飕飕的玻璃,像是母亲在抱着他一样。

    也像是魏瑕在将自己所有柔软都埋进冻土,让恨意淬炼成锋利的骨——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活下来。

    因为要面临一群社会阴暗面的罪恶势力。

    此刻的抖音平台,每分钟数以万计观众发送弹幕。

    [少年把灵魂切成两半,善良喂给朝阳,狠厉葬进永夜]

    [注意到他总用右手握刀吗?因为左手腕系着妹妹的丢弃的发绳]

    [他真的不一样,这人善良的时候难以想象,但他狠起来,也令人发指,到底什么是他?这两面或许都是他]

    [这一年的魏瑕,才不到十六岁,他只是个少年,应该笑的,但他所有的笑,都留给弟弟妹妹了,唯独没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