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身通体墨黑,表面既无刻字,也无铭文图案,看起来就是一具普通的棺材,可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这口黑棺不会就是那件上古至宝的真容吧?”
江川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禁欲哭无泪,好想把它还给老祖,心想难怪老祖将那颗黑珠拿出来时,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它是什么,原来是怕他知道后拒绝呀。
“丹田里装着一具棺材,是怕我死后没地方躺吗?”
江川郁闷地叹了口气。
之前觉醒斗战圣体,听见罗刹宗宗主等人说这是不祥的诅咒之体时,他其实是有点不以为然的,觉得他们危言耸听,可是看到出现在丹田里的这口黑棺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沾染不祥了。
“这黑棺里葬的是谁,那头巨猿大妖吗?”
江川绕着黑棺观察起来,想起觉醒斗战圣体时,差点被那头巨猿大妖占据身体,结果最后一刻,巨猿大妖被古老的符文锁链拽回丹田,让他同眼前这口黑棺联系在一起。
“如果里面真的封印着那头巨猿大妖,那这口黑棺应该是镇压不祥的道家法器。”
“话说,我当时真的是在觉醒先天之体吗?”
“我感觉更像是被大妖夺舍了身体,它想借我的身体从棺材里逃出来。”
“嘶,还是远离它为好。”
江川越想越瘆得慌,连忙后退远离黑棺。
可是异变突生。
黑棺里突然传出一股极大的吸扯力,不容反抗地把他吸了进去。
“啊!”
江川大惊失色,以为是黑棺里的巨猿大妖对他出手了。
下一刻,双脚突然踩实。
江川连忙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巨猿大妖,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雾蒙蒙的陌生地方。
脚下是青石铺垫的坚硬地面。
石缝里长出许多杂草,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生长着,看得出已经很多年没人清理了。
左右两侧和身后,雾气蒙蒙,可视距离只有十步。
正前方,矗立着一座两三丈高的巨大石门。
石门上长满了青苔。
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启过。
那高大的门楣上,四个深刻的大字尚且隐约可见:铸剑山庄。
“铸剑山庄?”
江川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而后摇摇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摁在两边门扇上。
正要用力推,突然看着自己的手臂怔住。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有手有脚,不再是意识形态,而且双手摁在门扇上,能清晰的感受到松软的青苔被自己手掌挤压的触觉。
自己明明是一道意念,怎么会有身躯?
而且,好像还是真的。
咚!
他突然握拳对着石门锤了一拳。
“嘶!”
疼!
真疼!
“身体是真的,不是意念变幻的假身。”
江川看着自己双手震惊道。
“这里是棺中世界吗?”
“我的身体怎么跟着意念一起进来了?”
“不对!”
江川摇摇头,低头观察着自己赤条条,不着寸缕的身体,自语道:“我的伤势极重,可是这具身体却好端端,这不是我的身体。”
念头及此,他意念一动,想着离开此地。
下一刻意念竟真的离开了黑棺,出现在重伤濒死的身体里。
可是意识虽然清醒了,身体却动弹不得。
陈十一正抱着他疾飞。
他想出声喊陈十一,但是尝试了十多次也没能喊出声,感觉自己应该是处在一种特殊的昏迷状态中。
于是他又把意念沉于丹田。
下一刻,意念回到了黑棺里,身体还站在石门前方,刚刚离开的位置。
“这里是棺中世界。”
“我的意念进到这里面后,会凝聚成身体的模样,并且有清晰的五感六识。”
江川大概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将一干信息消化过后,他重新伸出双手按在石门上,猛地用力。
石门千钧之重,纹丝不动。
“门很重,根本推不动,而且说不定还有封印。”
江川试了两下后果断放弃。
然后迈步朝左边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前方的雾气。
顿了顿,往后退了三步。
江川眼睛一瞪,惊讶道:“这雾不正常!”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处在雾气当中,而是被雾气包围着。
他站立的位置没有一点雾。
雾在十步之外。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把雾隔开在十步之外,不能往他跟前靠近。
诡异的是,当他向着白雾靠近时,白雾竟然会随着他脚步的逼近而后退,始终和他保持十步的距离。
不过,当他后退时,白雾却没有再逼近过来。
而且,雾气退散的地方,没有留下一点水汽。
好像从未被雾气覆盖过。
“连雾都这么诡异吗?”
江川望着前方咋舌道。
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
发现右手边,靠石门的一侧,是如刀削一般的峭壁。
非但陡峭,而且光滑。
徒手无法攀爬。
左手边则很空旷,似乎是一个青石铺垫的广场。
但是已经杂草丛生。
由于白雾覆盖着,他暂时看不到广场的全貌。
一直贴着峭壁前行三千余步,江川停下了脚步,前方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也不能说深不见底吧。
因为悬崖下方也充满了白雾,而他的可视距离只有十步,所以根本看不到悬崖有多深。
可能深不见底。
也可能只有十一步深。
崖边有石墩和铁锁串联,简单的做了一个防护栏。
江川没有往回走,而是顺着石墩和铁锁向前探索。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
江川才把脚下的这片广场探索了一遍。
石门两侧都是峭壁。
门前是一片青石铺垫的空旷广场,广场整体呈半圆形,除了峭壁和石门这边,其他三面都是悬崖。
整个广场像是从峭壁上伸出来的一个平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不过,在中央大道靠近崖边的一端,有一个天井状的门房,门房里搭着铁架,铁架上拴着铁锁打造的链梯。
那链梯垂向崖下的白雾里。
似乎是上下广场的唯一道路。
在天井门房的左手边,有一排十五间房舍,房间里陈设简单,似乎是房,或是门卫居住的地方。
江川想找一件衣服穿,可是房间里的衣服被褥等全都腐烂了。
只能继续遛鸟。
天井门房的右手边,有一棵高大的歪脖子松树。
歪脖子松树下面有一间草棚。
草棚里竟有一方铸剑台。
铸剑的锻台上摆着一把断剑。
两截断剑都在。
剑身昏黄,宽两寸多,长约四尺。
剑刃甚是奇特。
一刃雪白,一刃漆黑。
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刻着两个字:光明!
锻台上还摆着锻锤和一些废弃的材料,看上去是哪位铸剑师想重铸断剑,但是失败了。
在草棚一角的竹塌上,赫然躺着一具枯骨。
枯骨的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的玉简。
“前辈,小子得罪了。”
江川朝枯骨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从其手里抽出玉简,以意念探视。
“吾乃铸剑师方仓。”
“五岁学铸剑,二十二岁成就铸剑大师,三十六岁成就铸剑宗师。”
“三十八岁登顶武道宗师,遂来铸剑山庄拜山。”
“武道宗师!”
江川瞳孔一颤,不由得惊呼出声。
因为武夫十二境才有资格称呼武道宗师。
三十八岁的武道宗师。
简直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