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回到房间,没有继续回黑棺修炼,而是从小腹处摸出一颗金黄色,表面生有龙纹,散发着迷人丹香的丹药。
老祖给了他四颗上古秘药,这是最后一颗。
龙阳丹!
服之必能觉醒先天之体。
“来吧,荒古剑体!”
江川目光一凝,将龙阳丹送进嘴里。
丹药入腹立刻化作一股猛烈的能量在体内爆开,紧接着如山洪爆发一般袭向四肢百骸,冲击经脉窍穴和血肉筋骨脏腑,以及身体的每一个细小微粒。
江川猛地咬牙,觉得猛烈的能量冲击肯定会对身体造成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连忙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下一刻不由怔住。
身体非但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感觉很舒服。
能量冲击所到之处,感觉好似一道道沉重的枷锁被冲开,身体得到解放,每一个细小微粒都开始自由呼吸,兴奋地舞蹈起来。
霎时间,一股飘飘然感席卷江川整个身体。
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穿过厚厚的云层,穿过九霄,穿过浩瀚的宇宙星空,去到了一个祥云铺路,瑞彩千条,仙乐叮咚,龙吟虎啸、鸾凤齐鸣的仙境。
他踩着祥云大道前行,看见了一座高高的祭坛。
祭坛里插着一柄剑。
剑身上刻满了他不认识的古老铭文,古韵流光旋绕着剑身流转,散发出一股股来自远古的力量气息。
视线透过古老的铭文,江川隐隐约约看到一片天地初开的荒古大陆。
那里充斥着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
江川好似受到某种召唤一般,双脚不自主地迈上台阶,登上祭坛,去到那柄剑的跟前。
旋即伸手握住剑柄,猛地一拔。
铮!
剑被拔起,在江川手里发出一道龙吟般的剑鸣。
蓦然间,一股说不出的愉悦感传遍江川全身,分不清是剑的,还是他自己的,感觉像是挣脱了某种枷锁,终于获得自由。
下一刻,手中的剑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江川的身体,和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他的体内多了一股无上剑威,沿着周身经脉徐徐流转,脑海里多了一股对剑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荒古剑体,解除封印。
江川完全沉浸在了飘飘然的愉悦中,感觉时间只才过去一会儿,实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对洪武城上空的恐怖异象更加全然不知。
有些超凡的先天之体觉醒时会引来惊天动地的异象。
而有一些先天之体觉醒,引来的不是天地异象,而是天道惩罚,因为它们的存在太过逆天,被天道所不允。
荒古剑体便是如此。
铮铮铮!
一柄柄剑自城中飞起,在洪武城上空盘旋,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飞剑漩涡,越聚越大。
空间被飞剑漩涡绞碎,露出了漆黑的虚空。
旋即,自那飞剑漩涡的中心,从那漆黑虚空的深处,钻出来一柄横亘虚空的巨剑,剑尖指着洪武城,缓缓坠落。
刷!
飞剑漩涡突然停下旋转,所有的剑齐刷刷地调转剑尖,随着巨剑一起指向洪武城。
霎时间,可怕的毁灭气息笼罩了洪武城。
“怎么回事?”
陈十一从修炼中惊醒,冲出大殿,胆战心惊地望着天上的巨剑。
那毁天灭地的剑威,让他窒息。
“滚!”
就在巨剑即将射落,毁灭洪武城时,城中突然响起一道仿佛来自远古的喝骂。
那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的巨剑,竟被喝退了。
缓缓地退回了漆黑的虚空。
咻咻咻!
满天飞剑从天空坠落,飞回了它们各自的剑鞘。
异象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十一和城中其他被异象惊醒的修者,全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吼!”
江川的黑棺中,绵延群山里,似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成千上万的妖兽突然狂躁。
它们那本就赤红的眼珠子愈加猩红,好像要滴出血来,嗜血的气息弥漫整个棺中世界,它们发疯一般向四下狂奔,见到活物就上去撕咬。
“吼!”
在那山脉的最深处,一头双目赤红的金色巨猿,仰天嘶吼。
一股极其邪恶的恐怖气息自他身上迸发,然后如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被这股邪恶气息侵袭的妖兽,一瞬间毛发倒竖,更加狂躁。
金色巨猿突然身体下蹲,旋即双脚猛蹬地面。
轰!
脚下的地面竟被它蹬出一个万丈深坑。
它的身体冲天而起。
时空在它的力量冲击下扭曲,然后粉碎。
可是就在它即将从山脉里飞出去时,它的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腕上突然凭空冒出捆缚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拴在四周的四座万丈高山上。
哗楞楞!
锁链骤然收紧,把巨猿拽回了地面。
“吼!”
巨猿仰天嘶吼,剧烈挣扎,想要扯断锁链。
轰隆隆!
四座万丈高山被它拉扯得晃动起来,就要崩塌倾倒的样子。
铮!
突然,其中一座山上响起一道剑鸣。
那山巅之上赫然插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巨剑颤动,山峰顿时恢复坚稳。
另外三座山峰也有异响传出,而后也都稳固下来。
而后任巨猿如何咆哮挣扎,再难撼动四座山峰。
同时,巨猿邪恶的气息和力量都被镇压,破碎的时空恢复正常,就连被巨猿蹬出万丈深坑的地面也慢慢恢复如初。
巨猿眼睛里的血色慢慢消退,可能是折腾累了,竟仰面躺倒呼呼大睡起来。
沉浸在飘飘然中的江川,对黑棺里的异动全然不知。
甚至不知道正有大量蕴含着强大剑道意志的星辉从黑棺里溢出,融入到了他的经脉窍穴和血肉筋骨脏腑里,不停地淬炼他的肉身体魄。
他的经脉窍穴被一点点拓宽,肉身强度被一点点提升。
这些纯净的星辉力量,比他用雷电之力淬体强多了。
时间流逝,转眼间已是第二天傍晚。
文德广场,擂台上。
南蛮国的一个黑衣青年,正举着刻有“无卵之国”四个大字的匾额,对武王朝的百姓极尽嘲讽之言。
武王朝百姓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黑衣青年大卸八块。
可是没人敢登台挑战。
这黑衣青年是一个五境圆满的武夫,心狠手辣,出手即是取人性命的杀招,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大武青年惨死在他的拳头下。
要不是禁卫军和陈婉一直在劝说阻拦,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擂台上。
“陈十一昨日天就回宫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我们?”
三国的使臣正坐在擂台北边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窃窃私语。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不见我们就没事了吧?”
“不,他应该是想让我们主动去皇宫拜见他,好在气势上抢得先机,然后跟我们讨价还价。”
“呸!他个龟孙有个屁的气势,想让我们去拜见他,等着吧。”
“他不是拦着不让人上擂台吗,明天我们就把擂台挪到皇宫门口去,就不信他还能继续当缩头乌龟。”
“哈哈,这个主意好。”
“对对对,就这么干!”
“你们两个也应该收到消息了吧?”东炎国的使臣突然压低声音道。
那两人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道:“你是说开战的事?”
东炎国的使臣点点头。
南蛮国和赵国使臣跟着点了下头,示意他们都收到了开战的讯息。
东炎国使臣压低声音道:“大战在即,我们多向陈十一要一口粮食,他们的士兵就会少一口吃的,我们的士兵就能多一口吃的,还有铠甲和战马,也都得尽可能多的压榨。”
“没错。”
“少一粒粮食我们都不答应!”
“这家伙就会缩起来贪图享乐,比他父亲差远了。”
“没错,我们随便吓唬他两句,他就会乖乖就范,每年都是如此。”
“陈十一也是自掘坟墓,救谁不行,偏要救一个不祥之人,连累整个国家都要灭亡了。”
陈十一救江川导致国运还剩十年的消息正在城中快速传播。
显然是有人在故意传播。
许多百姓已经自发地聚集到府衙和朝中大臣的府邸门口,强烈要求驱逐江川这个不祥之人,以振国运。
“冷静!”
“请大家冷静!”
“咱们确实实力不足,不要上去白白送死!”
陈婉遵照陈十一的吩咐,在擂台下面劝说一些想要上台挑战的热血青年。
这一天她非常非常憋屈。
可是擂台上刺目的鲜血告诉她,父皇的话是对的,实力不济就要认栽,白白送死没有意义。
但是她不同意江川的观点。
明知实力不行还要上台挑战,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胸中含着一口热血,宁死不屈。
战死在擂台上的都是英雄,容不得半点玷污。
比他江川强一万倍!
或许是叛逆心理作祟,陈十一越是看好江川,她越觉得江川不行。
“公主殿下,您能不能让陛下把江川驱逐出国?”
“江川是不祥之人,陛下救了他,害得我大武只剩十年国运,这些贼囚多半也是江川的厄运招惹来的,必须把他驱逐出国,否则——否则咱们就要亡国了啊!”
人群里再次有人向陈婉喊道。
这样的话,她今天一天听了不下一百遍了,但她始终没有给予明确回答。
百姓们不知道江川的身份,可是她知道。
江川是英雄之后。
不能逐。
大武绝不能做让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寒心的事。
这是她陈家几代帝王的准则。
天色渐黑,三国的使臣带着他们的天才离开了。
陈婉身心疲惫,本想回皇宫,可是走到一半却鬼使神差地让车夫改变路线,朝江川的住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