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婳将手抵在男人胸膛上，薄唇微抿，一时间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说到底，她还是对副人格不太了解。
尽管他有着与裴闻渡一样的容貌，同一具身体，可心中还是不免掀起阵阵微妙的感觉——
像是面对两个不同的人。
见她不说话，副人格心底的醋意翻江倒海的又涌了上来。
他仰着头，唇故意去寻她的脖颈，像个淘气的坏孩子，哪怕她会生气，也要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密密麻麻的痒意混合他身上淡淡的冷香钻入四肢百骸。
傅婳用了力道，试图把他推远一点。
她总有一种背叛裴闻渡的心虚感。
被拒绝，副人格微敛的眸子飞快闪过一抹阴郁，但他掩饰的很好，脸上的表情立马被失落取代。
“宝宝，你更喜欢他，不喜欢我是吗？”
委屈巴巴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傅婳愣了愣，抵在他胸膛上的指尖不自在的蜷了蜷。
“……倒也不是。”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他”。
裴闻渡：“那宝宝就是也喜欢我，对吗？”
傅婳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他。
不管怎么说，副人格都算是裴闻渡身体的一部分。
见傅婳没有否认，裴闻渡心情很好的扬起了唇角，甚至立马忘了刚才她对他的拒绝。
他就知道，在傅婳心底，他不比那个狗东西差。
-
因为副人格突然出现，傅婳迫不得已给裴闻渡的助理秦让打去了电话。
秦让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裴总靠在傅小姐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缕发丝，占有欲十足。
“裴总，傅小姐。”
秦让恭敬的喊了两声，余光悄悄瞥着自家裴总。
听到有人在唤他，裴闻渡薄薄的眼皮浅掀了一下，又慢条斯理的收回，吝啬到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不肯分给别人。
傅婳无奈看向秦让：“秦助理，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秦让急忙摇头：“傅小姐，这是我分内之事。”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裴闻渡，在确保他心情很好的情况下，试探性的开口。
“裴总，您要不要去一趟谭秉博士那？”
裴闻渡把玩着傅婳发丝的手一顿，刹那间，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就那样望了过来。
窒息感扑面而来。
男人眼中的阴晦、冷冽犹如锋利的刀刃，一寸寸扫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让他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秦让心底咯噔一声，掌心紧张的渗出汗来。
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敢对上裴总那几乎想要杀人的视线。
傅婳下意识问了句：“谭秉是谁？”
阴戾的目光一瞬间抽离，裴闻渡收回视线，在傅婳面前又恢复成了温和冷隽的模样。
“谭秉现在是我的医生。”
他轻声回答。
秦让僵硬的身子倏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密密麻麻的渗出一层薄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傅婳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他的双重人格障碍症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虽然她接受程度高，但也架不了他一天一个性格。
更何况，她不想他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
裴闻渡低头看了傅婳一会，微敛的目光暗藏着些许不满与嫉妒。
如果现在她面前的是主人格，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好，我去看医生。”
男人眸光一转，语气软下来的时候，又得寸进尺的摩挲了一下傅婳的手腕。
他凑过去，压低声线，刻意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撒娇。
“那等晚上我回来，宝宝要给我奖励。”
如果秦让能听见，他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那么矜贵冷淡的裴总居然也会当着别人的面撒娇！
耳尖蓦然一红，傅婳微微侧开身子，不太适应的抽出自己的手腕。
“等你回来再说吧。”
望着空荡荡的掌心，裴闻渡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眼眸中涌动着的情绪顷刻间化成一声：“好。”
……
车辆缓缓行驶在道路上。
裴闻渡坐在后座的位置上，修长的指尖搭在膝盖上，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询问。
“秦让，你觉得她是更喜欢我，还是‘他’呢？”
秦让正开着车，猛地听见这句话，差点一脚踩上刹车。
他目视着前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语气讪讪的。
“裴总，傅小姐喜欢的只有您。”
裴闻渡冷嗤了一声：“可是我有两个。”
他像是要究根问底般，阴恻恻的目光又停留在了秦让身上。
“你说，她到底更喜欢哪个呢？”
秦让毫不怀疑，如果他回答错误，眼前这个裴总绝对会想方设法不给他好果子吃。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沉默了。
怎么看，傅小姐都应该更喜欢主人格的裴总啊。
主人格裴总不仅温柔端方，而且做饭洗衣样样都行，简直是居家必备人夫款。
副人格裴总那就不一样了。
不仅脾气坏到爆，性格更是喜怒无常，除了在傅小姐面前收敛了些，其他时间可是活脱脱一个煞神。
谁敢招他惹他，简直是不要小命了。
不过这些话秦让只敢在心底暗自腹诽，要是当着这尊煞神的面说出口，他工作恐怕是都保不住了。
“傅小姐还是喜欢您的。”
干巴巴的回了这一句，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裴闻渡单手支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秦让的回答，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快到到达谭秉的诊疗室时，一通老宅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裴闻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望着屏幕不停闪烁的“爷爷”二字，沉默了会，接通。
“你马上回老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