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出现在眼前。
柔和的白,像是月光,却又带着一丝暖意。
南屿伸手,想要握住那温暖的光,也快步朝着光走。
就在她感觉自己距离白光越发遥远时,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握住了她。
“啊!”
一声尖叫。
周围恢复如常。
这个地方和之前进入的每一个密室都不同。
这里更像是一片荒野之中,四周弥漫着浓稠如墨的雾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古老的巨木扭曲盘绕,枝干如嶙峋瘦骨,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
地上铺满层层枯叶,踩上去发出“嘎吱”怪响,似无数冤魂在低吟。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呼啸着穿过缝隙,像鬼哭狼嚎般凄厉。
偶尔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发出尖锐叫声,在寂静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幽暗的角落里,闪烁着幽绿的光,似一双双窥视的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个闯入者。
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南屿的记忆之中。
更不可能是第五代宗主的密室。
药奴拉着她的手,正警惕地盯着周围。
南屿不自在地抽回手,往旁边看去。
这才注意到旁边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几行大字。
“吾乃归元宗第三代宗主,逍遥道人。道亦道,非常道。”
“吾该顺道而行,可观后世血海之灾,魔头将现,生灵涂炭。”
“祸端何为?祸端何平?祸端何取?祸端何宁?”
“以命铸剑,名为幽冥,以求祸端持剑,以平祸端。”
南屿暗暗惊讶,没想到竟会在无意之间打开第三代宗主的密室。
更没想到,风格迥异,这个地方更像是邪派的密室。
仔细回忆,归元宗曾是五大宗门之首,仅是因为后世宗主一代不如一代,这才仅仅只是五大宗门之末。
第一代宗主,早已飞升成功。
第二代宗主,也成功飞升。
第三代宗主,下落不明,传说中他是最有天赋的一位修真者。
甚至成就远超于前两代宗主。
只可惜还未飞升,人已经失踪,甚至他留下的密室都无人可知。
后代宗主再无成功飞升案例,总以第三代宗主作为飞升失败的借口。
均是说第三代宗主想要逆天改命,用尽了归元宗的气数,以至于后代一代不如一代。
南屿看着这块碑,莫名有些心酸。
他窥见天机,却又心中仁慈,可不就害苦了自己。
“沙沙沙……”
前面有声音响动起来。
药奴紧张朝着周围张望。
南屿离开石碑,看向前方。
只瞧着腐朽的枯叶下面,几道泥土不断翻动,地底下有东西蠢蠢欲动。
“吼!”
一声怒吼。
一条巨大如牛的蜈蚣从地底一跃而起。
长须舞动,口器滴着毒液,张大嘴巴朝着南屿一口咬来。
南屿丝毫不怕,反而冷笑连连,来得正好。
“恢复修为之后还没真正动过手,正好可以试一试恢复得怎么样了。”
南屿冷冷一笑,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挥手往下一压。
一道紫金色气包裹树枝,形成一道剑气。
南屿唇角带笑,纵身往前一跃,挥剑砍出。
剑气凌空而下,落在蜈蚣头上,直接将他一分为二。
绿色汁液溅得到处都是,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落在地上到处滋滋作响,枯叶化水。
落在南屿身上,却如同雨水滑落,丝毫不影响半分。
南屿笑了笑,这衣服,真不错。
并且自己运用灵气,甚至比前一世元婴期时候,用得还要精准自如。
一头蜈蚣落地之后。
地面上鼓动的包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全部一跃而起,足足十条。
庞大的体型几乎占据着整个秘境。
药奴站在旁边。
傻愣愣地看着这些蜈蚣,那清澈愚蠢的眼睛,根本没有害怕的情绪。
反而伸手去摸蜈蚣的头。
这动作,就好像小孩子蹲在地上,戳着菜青虫的样子。
所以……他就连害怕和危险都不知道吗?
南屿无奈摇头,挥动手中树枝,身型灵活在蜈蚣庞大的身体之中穿梭。
手起手落。
等落地时,地面平平整整,铺满了整个秘境的尸体。
药奴眼神之中有点迷茫。
小孩子一样跳跃在蜈蚣身体上。
光滑的铠甲走在上面平平坦坦的,药奴孩子一样在尸体上面奔跑。
那样子挺舒服的。
南屿这才发现,药奴一直都是光着脚行走,就连鞋子都没有一双。
“看!”
蹦蹦跳跳的药奴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最中间的位置。
那个地方原本应该是一个祭坛一样的高台。
现在破破烂烂的,快要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上面擦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哎!”
“可怜传奇人物一样的第三代宗主,秘境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竟然被蜈蚣占据修行。”
“就连祭台,都成了它们的巢穴。”
“我今天杀了它们,就当帮你清扫坟墓了。”
南屿自言自语,走上前去。
悬在祭坛上的长剑,随时通体漆黑,可上面却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
南屿手握住长剑,符文自动亮起。
一道虚影竟从剑中投射而出。
白发须眉,浑身正气凛然,睁开眼睛,双眼更是精芒迸射。
“见过先辈!”
南屿不敢怠慢,立刻行礼。
“祸端,终究来了。”
白发老人一眼落在南屿身上,周身一颤。
忽地瞥见一旁药奴,又很快平复下来。
“如今,我仅是剑灵。”
“滴血后,你便是剑的主人,我的主人。”
“日后无论何事发生,愿你仍旧心存善良。”
光影一闪,虚影消失。
南屿心口忽地一痛,一滴血自她心口溢出。
在空中悬浮,缓缓滴落在幽冥剑上。
霎时间,周围梵音阵阵,金光和青芒交织旋转。
如同一根根丝线一般,剑人合一。
金色青色两种丝线,如同蚕茧一般,将南屿和长剑裹在中间。
“呼……”
药奴见状慌张不已,口中不断发出低吼声,试图去抓挠巨大的蚕茧。
剑灵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
“啧啧,竟然会凝聚出这种东西。”
“没想到会在她身边出现。”
“当年我只窥得祸起,怎么就没窥见缘灭,怎么就没想到天道不公?”
“哈哈哈哈……”
剑灵大笑不止。
药奴有些迷茫,却又很坚定:“不许笑。”
“你认识我?”
剑灵点点头,又摇摇头:“该说人人皆知你,却又人人不识你。”
“我是谁?”药奴问。
剑灵神色凝重:“道!”
他说完。
转头看向正在裂开的茧。
摇头一声大笑:“不知不知。”
“时候到,时候未到,我去也!”
他一声大笑回荡在秘境中,虚影一闪,冲进即将破裂的茧中。
伴随着他身影消失,茧爆发出一阵强光,消失不见。
南屿的悬浮半空之中,手中握着幽冥剑。
再度睁开眼睛,浑身所散发出的气场全然不同。
她仿佛没有神志一般,双手握剑。
“你醒了。”
药奴欣喜万分,朝着南屿这边跑了过来。
可南屿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双手握剑,朝着药奴一剑砍来。
一剑挥动之间,竟然能够将黑夜撕裂,甚至直接在虚空中开了一个大洞。
南屿凌空而行,无视掉周围一切,直接朝着大洞走去……
空间之洞,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
药奴看见南屿都走进去了,心中焦急万分。
没有半点犹豫,一脚往前,追随南屿脚步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