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忘了医生怎么交代你们的吗?药还没吃完,就开始喝酒了?”
任俊民平常不喝酒,今天是太难受了,跟严父坐下来情不自禁就喝多了。
严父平常没别的爱好,闲时喝点茶,过年过节的时候喝点酒。
“枝青,我们就只喝这一次,你看,我在海城也没别的认识的人,以后不喝了……”
喝了酒,任俊民情绪外露。
“老哥,我真羡慕你,枝青要是也能这么管教我,让我以后干什么都行!”
陆枝青看了任耀先一眼,任耀先收到指令,放下筷子,去搀扶任俊民。
“爸,饭也吃了,咱们该回家了!”
任俊民大着舌头,吐字不清。
“对,对,别给枝青添麻烦,咱们走,走吧……”
爷俩跌跌撞撞走到门口,他们是坐公交车来的,严父把人送到门口,嚷嚷着让他们慢点。
陆枝青去拿车钥匙。
“爸,你回家吧,我送他们回去。”
严父也喝了不少,严母拖着他,把他拖到屋子里,陆枝青跟任耀先两个人把任俊民塞进车里,开车把他们送回军区大院。
他在路上睡死过去了,到了地方,任耀先自己一个人拖不动他,陆枝青帮忙把他送到家里。
家里虽然没有女主人,但是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厅里摆着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把任俊民安置好,任耀先见她盯着全家福看,开口解释。
“我爸跟我妈感情一直不怎么好,但是我爸很顾家,这张照片是我们小时候在天安门前拍的,那时候我爸十天半个月都不在家,但只要他在家,家务活就都是他做,我跟我姐的功课也是我爸辅导的。”
陆枝青想到自己小时候,陆父为了省钱,不让她上学,但同样是女儿的陆蕊上了小学。
“挺好的。”
任耀先张嘴。
“枝青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陆枝青笑了笑。
“我不生气,是我没有这个福气,你以后多劝劝你爸,多顾着自己的身体。我走了。”
出门时,陆枝青在大院里遇见了苏碧春跟姜老爷子。
“枝青?”
今日天气不错,苏碧春陪着姜老爷子在大院里散步。
“姜爷爷,伯母。”
“你怎么在这里?到家里坐坐?国安这段时间果真老老实实去上班了,还没感谢你让这小子有个正事儿干呢!”
陆枝青笑笑。
“伯母,不用气,最近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多,幸好有他帮忙,应该是我感谢他。我今天上门也没带礼物,下次我带上点我家乡的特产,专程登门拜访!”
“你来家里不用带礼物,我们什么都不缺!”
姜老爷子看出她情绪不高,也没勉强她。
“革新在育红班里还习惯吧!”
军区大院的小孩子们都很顽皮,在育红班里经常打架,姜老爷子担心革新不适应,“要是有人欺负革新,你跟我说,我替你们出头。”
这个陆枝青没听革新提起,不过他身上有时候会有一些淤青,革新没说,她也没放在心上,她觉得男孩子不用养的太精细,说不定是他自己磕的。
“回头我问问他,没听说有人欺负他。”
“枝青,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陪着老爷子再遛会儿弯。”
“好,那我先失陪了。”
陆枝青开车离开。
军区大院里没什么秘密,苏碧春大概知道陆枝青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爸,这栋楼是飞行大队的宿舍,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您还记得飞行大队的任俊民吗?”
姜老爷子当然记得,任俊民在军中很优秀,原本早就该提干了,他家里事情多,每次提干都错过了机会,现在差不多也该退休了。
“年前,他跟他老婆离婚了,他老婆到处宣扬他品德败坏,说是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女。”
姜老爷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纪委没有调查?”
“纪委当然查了,调查过这件事情属实,但是这事儿也另有隐情,当年任俊民有个未婚妻,怀有身孕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可能那个女儿就是枝青。”
这样的话,也不算品德败坏。
“不过这件事情影响太恶劣了,纪委必须处理,处理的结果就是让他提前退休。”
对一个军人来说,被动提前退休,也算是保全了最后一点脸面。
姜老爷子替任俊民惋惜。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苏碧春应了声是,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去多远,突然瞧见侯一雯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靠近。
侯一雯虽然不在大院里住,但是大院里不少人都认识她,这会儿刚吃完午饭,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人不少,有人瞧见她,跟她打招呼。
她理都没理,领着几个人上了楼。
姜老爷子抬头往上看,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动静。
“任俊民,我弟弟还在精神病院受苦呢,你怎么能睡得着?”
任耀先的声音传来。
“妈,舅舅去精神病院,关我爸什么事情?我爸喝醉了才刚躺下,他身体不好,你别动手……”
“滚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白把你养这么大了?你向着他?从小到大,他管过你跟你姐几次?他满心满眼都是跟徐巧梅生的那个野种,你以为他在乎你?你给我让开!”
砸东西的声音在楼下也能听到,大家聚在楼下,见姜老爷子也在,气气地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身边有警卫员,老爷子平常不出大院,身边只有一个警卫员跟着。
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上去看看。”
警卫员上楼去,没一会儿就顶着一头茶叶水下来了。
“老首长,楼上打起来了。”
他也被误伤了,侯一雯是女人,他不能动手,但是他把侯一雯带来的两个打手撂倒了,然后清了场子。
“爸,您要管吗?”
老爷子退下来之后,闲不住,大院里谁家有纠纷都是老爷子来劝的。
他抬脚上楼。
“走,咱们去看看。”
他一发话,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邻居们都跟着上去了。
屋子里被砸的一片狼藉,侯一雯抹着泪在沙发上坐着,任俊民被强制喊起来,脸上青一块儿子一块儿。
任耀先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劝谁。
“老首长!”
看见姜老爷子,任俊民起身立正,行了个军礼。
两个大汉在地上趴着,被人反手铐住。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任俊民也不知道侯一雯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