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在气头上,还在记恨妈妈把他轰出去的事情,就替妈妈解释了几句,说妈妈不是故意的。”

    “他就觉得我是在嘲讽他,扬言说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戳痛他,可能是他本事大过天,却被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羞辱,这口气一直散不去吧。”

    “可我真的只是想让他不要记恨我们而已......”

    一脸委屈的模样,加上这几乎带上了哭腔的话。

    让厅里几个人,都听沉默了。

    周婧咬牙切齿的冷笑,“江云边,你听到了吗?”

    “他江澈多厉害啊?本事大过天!”

    “哪里能受得了咱们这普通家庭的羞辱呢?”

    “所以,你明白了么?他就是怀恨在心,要让我们付出代价啊!”

    “呵呵——这个代价,就是先拿小宁开刀,然后瓦解我们的防线,好让我们因为把他轰出去了而后悔不迭!”

    “华夏武人管控极严,他知道没法无缘无故直接动手收拾我们,所以先跟武安部打好关系,以后好办事,小小年纪,好深的心机啊!”

    江云边沉默不语。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在江澈拿着平安玉登门被赶出去的那一刻起,他们跟江澈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来说,傲气冲天,自尊非常强。

    会因此产生报复心理,并不奇怪。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江云边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先涌出的悔意,这会儿反倒让他自己不知所措。

    陈家宅院。

    秦暮雪只穿着内衣,躺在江澈的床上。

    有过一次治疗的经验,秦暮雪这次倒是比上次好了一些。

    但她体质本身就敏感,还是没忍住弄潮了。

    尴尬的是。

    上次好歹身边还有母亲陪着。

    江澈医治完后也避嫌的转过身没看她笑话。

    这次则不然。

    房间里就她跟江澈两人。

    空气里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江澈把银针收好,又扯过被子盖在秦暮雪身上。

    倒不是他多君子。

    秦暮雪跟柳婉清的气质截然不同。

    柳婉清是常年孤身行走养成的冷艳,毕竟一个从十四岁就背负着血海深仇开始独自复仇的女孩,怎么都不可能轻易对他人敞开心扉。

    初见时,满脸写着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连去医馆问诊,都不愿意给江澈把脉。

    就差把‘别碰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这种性格,也注定了如果遇到跟报仇相关的事情,她就会豁出去一切。

    因为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早就在七年前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为了报仇的躯壳。

    后来江澈帮她报了仇,又教她练功,甚至在她主动送上门时,还拒绝了她。

    种种举动,如同潺潺溪流,一点一点的流进了她的心扉。

    昨晚上陈济世的夜谈,相当于在溪流中加了一剂猛药。

    让柳婉清本就有些松动的心扉,再次敞开了些许。

    眼下两人离确定关系,就差一句亲口承认。

    而秦暮雪不一样。

    大家闺秀,豪门千金。

    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跌宕起伏的风波。

    生来就是人上人。

    虽说因为寒症折磨得欲生欲死。

    但终究还是所得大于所失。

    人生二十年,上一次在一个陌生少年面前一去千里。

    后来的几次接触,也越发让她对江澈产生好感,乃至是依赖。

    今天这一出绑架。

    是她长这么大最惊慌失措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