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走到厅中,一群打扮富丽的男男女女直勾勾瞅着她,乔砚妮叼了根烟走过来,,妥妥不良少女,再没在兄长面前的收敛。

    她的手臂搭在姜娴肩头,看上去好像跟她关系很好,却凑到她耳边很抱歉地说:“其实我一直不懂你是怎么勾搭上我表哥的,可能凡事总有例外吧,但我就想让我哥和丁芷姐在一起,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别怪我对你有敌意。”

    乔砚妮双手搭在姜娴肩膀上,摁着她坐下来,一个眼神示意,桌上立刻有人起身开酒,然后往姜娴面前的水晶六棱酒杯里倒。

    “喝多少可以把画让给我?”姜娴说。

    乔砚妮歪头:“喝到我开心。”

    姜娴卷翘纤长的鸦羽颤动,她似乎不经意间偏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收回目光时已经抬手握住酒杯。

    她顿了顿,酒液在水晶杯中左右倾动。

    乔砚妮托腮笑看着她。

    其他人不耐烦地起哄:“喝啊!”

    姜娴阖眸,仰头,一饮而尽。

    褐色的酒液有部分顺着杯壁滑落,流过她精致的下颌,沿着脖颈没入衣襟,衣服领口被打湿,有不分轻重的青年芜湖着吹口哨。

    乔砚妮啧了声,有人得令,嬉笑着上前给姜娴添酒。

    一杯接着一杯。

    很多人看得起劲儿,拍手叫好,有些人甚至举起手机来拍姜娴此刻的丑态,他们的笑声在某一刻与多年前班上同学的笑声重合。

    尽管面孔各异,但出发点如出一辙。

    这可能是一场戏耍,但姜娴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幅画是她能拿到的最后的东西了。

    浓烈的酒液滚滚灌上,火辣辣的灼烧喉管和胃,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太阳穴突突地疼,姜娴撑着桌子,手臂颤抖着放下又一次空空如也的水晶杯,她看向乔砚妮,眼眶微红,一字一句地问:“现在,开心了吗。”

    “嗯?还行。”乔砚妮半蹲下来,眉头紧皱:“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忿。”

    她指着姜娴的眼睛。

    陆无畏眼见着差不多了,提醒道:“还不够啊,你把画给她得了。”

    乔砚妮看到姜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好像染上一层希望。

    看来真的很想要。

    “就一值万把块钱的画,到底有什么呀。”乔砚妮自言自语,冲旁边的一个青年说:“去,把画取下来。”

    那青年屁颠屁颠去取了下来。

    乔砚妮让他把画框也拆下来了,就剩下一层画纸。她拎着手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不出什么名堂。

    画的末尾缀有画家的名字“TX”。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几年前凭借一幅《深海》获奖,崭露头角,后来接连也有部分作品,虽然笔锋稚嫩,但不难看出其中的灵气。

    可惜的是后来再也没有后续,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江郎才尽,这是这一行最容易发生的悲剧。

    乔砚妮把画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么喜欢啊?”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

    姜娴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伸手去抢那幅画,因为喝多了酒,眼神并不十分清明,动作也略微迟缓。

    乔砚妮拿着画的手向后一闪,眼底闪过恶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