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洲哥。”温居寅凑上前拱了拱鼻子,带着厌恶:“姜娴最会装可怜了。”

    “是吗?”蔺元洲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

    温居寅以为他信了,忙不迭点头:“当然啊。”

    蔺元洲盯着他看了两秒,似笑非笑:

    “我不觉得。”

    “……”

    温居寅脸上的笑僵住了。

    “起初我听到有人说姜娴心狠手辣,还以为温予姚死了呢。”蔺元洲上下打量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笑着摇摇头:“只是断了腿,看来姜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他悠悠的语气像是非常恨铁不成钢一般,全然没有把温家人放在眼里。

    温父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正欲发作时对上面前年轻充满锋芒的一张脸,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佝偻着腰,短短时间内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这世道就是如此,权势多一点点就能把人压死,更何况蔺元洲年纪轻轻几乎把控了整个家族,现如今蔺老爷子也管不了他。

    “你究竟想怎么样?”温父无力挣扎:“我已经给她留情面了。”

    蔺元洲轻嗤:“她傻乎乎的叫你一声爸,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她父亲了吧。”

    温父神情严肃,隐隐带着不敢发作的怒火。

    蔺元洲莞尔。

    “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吧。”他拍了拍温父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我看她的腿短时间内好不了,别落下残疾。”

    “………”

    病房门前脚关上,后脚就发出拐杖当啷落地的声音。

    “竖子!!”温父横眉怒骂,随后仿佛被活活气晕了一般半翻着眼,臃肿的身体轰然向后倒了下去。

    “老温!”

    “爸——”

    “………”

    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晚上蔺元洲开车载着姜娴去了一家新开的川菜馆。

    吃过饭从川菜馆离开,姜娴坐在副驾驶上,看完不久前收到的来自温居寅的谩骂,心不在焉地偏头。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

    蔺元洲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腕上表盘折射出银色的光,从姜娴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优越的骨相傲然冷漠。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他一开口,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父母教育说话要大方不扭捏的时候。

    姜娴抿唇:“你把……温老先生气晕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蔺元洲不在乎地答:“可能吧。”

    姜娴回想起上午那通电话,稍稍侧身:“所以你上午是去替我说话的?”

    蔺元洲扯了下唇:“不是。”

    “……”姜娴又把头扭回去,低声自言自语:“早说呀。”

    “早说什么?”蔺元洲勉强分给她一个眼神。

    姜娴垂眸:“早说你是替我说话的,我就去了。”

    言语间染上些懊恼之意,好像很后悔当时拒绝了。

    蔺元洲没看出她还有这一面,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微微勾唇:“以为你会舍不得那一家人,现在看来还算有救。”

    姜娴鼓了鼓腮帮子,将脸颊边落下的碎发吹了起来。

    她说:“你别说我。”

    好像很不喜欢被教训,而蔺元洲又是一个十分擅长教训别人的人。

    他语气懒懒道:“不说你说谁,甲乙丙丁?”

    “……”

    姜娴闭上眼。

    红绿灯交迭,车子在道路上行驶。

    蔺元洲不搭理她孩子气的一面,只是在心里觉得好笑。

    姜娴那平淡如水的温柔壳子下,其实从来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过了会儿他余光又瞥见姜娴睁开眼打开手机,把温居寅拉黑了。

    有点脾气。

    之后几天关于姜娴与温予姚那件事的流言蜚语还没有大面积扩散,就被温居寅在外欺男霸女的传闻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