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姜娴最惧怕的那类精英。

    而姜娴又是个不够聪明差点在高中截断学习生涯的人,除了调侃之余,每当蔺元洲正经起来,他一开口总是声调威严,令人畏惧。

    姜娴闭上眼稍稍贴近他硬邦邦的胸膛,这里面活生生的心跳给了她一些宽慰。

    放松下来之后,她就有些困了,原本好端端的姿势一歪,重重落在他怀里,差点还要偏斜往后倒。

    蔺元洲及时接住,又把她的身子拢了回来。

    他这时候才深深的看着姜娴双眸闭合的脸庞。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的宠物,而他从凌晨到现在已经破了太多例。

    这对蔺元洲来说不是好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称得上祸患。

    他微微眯眼。

    衣领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脑海中的血色却正在蔓延。

    折腾了一天下来,汽车开进私人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别墅里的佣人都被遣退,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扫主人家的兴。

    姜娴醒来时外面还在滴滴答答下着雨,水珠砸在窗户上,啪嗒啪嗒地像轰击在心脏的小炮子儿。

    而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正躺在主卧大床上,黑洞洞的夜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大掌从上往下抚摸过每一寸,起初姜娴只以为这人又兽性大发,后来慢慢发觉好像还掺杂了别的意思。

    她的呼吸一深一浅,反应和睡着了时不一样。

    “醒了?”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姜娴微微抬了抬胳膊,发现双肘都被蔺元洲单手摁住,扣在了头顶。

    “松开……”她轻声道。

    蔺元洲没答应,只是说:“等我检查完。”

    检查什么。

    姜娴愣住了,而后像是有些屈辱,她抬脚蹬了身上的人一下。

    然而很快就被蔺元洲压住了。

    他似乎轻笑了声:“还会蹬腿,你是小宝宝吗?”

    “……”姜娴偏头望着黑黢黢的窗外:“你怀疑我?”

    “?”蔺元洲撕咬着她的耳垂:“只是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他低声笑着,语气轻佻:“想哪去了。”

    姜娴听出他话里的恶劣,这人就是故意逗弄她的。

    她刚要说什么,忽然嗓音就变了调,呼吸一重。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别样的暧昧,前一晚散得所剩无几的柑橘香重新涌上来,变得浓郁缠绵招架不得。

    蔺元洲扯了下唇:“既然你这么想,不如检查检查我?”

    姜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间发出的浅浅音调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

    蔺元洲一下一下轻佻折磨地咬着她的唇,像对待猎物一般吊着一口气,让她跑又跑不掉,死又死不了。

    姜娴有些受不了的哽咽。

    她不知道蔺元洲为何突然变成这般,看似温和的皮囊下藏着深入刻骨的凉薄。

    他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

    姜娴不解,只是本能要逃。

    可惜两人之间仿佛有一根厚实的麻绳无形牵引着,无论她躲到哪里都像是摇摇欲坠的钉子,很容易被一锤砸下牢牢钉实。

    姜娴的手终于得以逃脱,无力垂落在床边,偶尔外面的雨声大一点,那纤细漂亮的手背就略略弓起,而后猛然攥紧。

    那块儿床单都被她抓得皱巴巴的,连同蔺元洲的背上全是道道泛红的伤口。

    可他看上去不受影响,完好无损。

    姜娴反而元气大伤。

    ………

    天亮了,雨停了。

    整个江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白日的安宁掩盖住底下的暗潮汹涌,一到夜晚的某个节点,怒吼绝望纸醉金迷才构成这座光怪陆离的繁华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