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迷恋责罚 > 第25章  我又不是,真的爱你。
    纪徊有一种深深的,被人看穿的无力感。

    但是与此同时,更深刻的感受从心脏深处浮起来。

    她没有变。

    她依然能看穿他舌绽莲花背后的狡黠和阴暗。

    纪徊伸手,抚摸宁绯的脸,宁绯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她笑得讽刺,“怎么搞得好像很心疼我的样子,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纪徊眸色渐深,“宁绯,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宁绯装作听不懂。

    “慧极必伤,物极必反。”纪徊压低了声音,“何况你现在还因此受伤……”

    他的声音一顿。

    受伤。

    是啊,宁绯这样高知的人,岂能料不到背后有灾难在等着自己?

    纪徊的手开始隐隐颤抖。

    他差点找不到自己说话的器官,隔了许久,面露震惊地说,“你是明知道可能会受伤……”

    那一刻,宁绯竟然笑了,“是啊,成为受害者的筹码还不够。”

    纪徊听见了自己心脏的回响,一声一声,如同重锤在敲打自己的身体。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宁绯你疯了!”

    “顾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哪怕是离婚,也会要我脱一层皮。”

    宁绯强撑着从病床上坐起,虚弱的脸庞上有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她说话气若游丝,从鬼门关走一遭,她承受了太多痛苦。

    可是她似乎早就知道有朝一日会遇到这些,因为她一点都不意外,她甚至低笑了一声对纪徊说,“纪徊,你向来是喜欢把水搅浑后高高在上的,可是如今却一次次都要亲自下场,我难道看不明白吗?”

    纪徊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宁绯面前刷存在感,故意刺激顾清风,让她和顾家都不得安宁。

    她敢背着他结婚嫁人,他就要搅得她日夜难安。

    纪徊太清楚不过了,他一次次地出现,就是在告诉顾清风,哪怕现在宁绯是你老婆,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玩别人的老婆,好刺激啊。

    纪徊不止一次这样顽劣地想过。

    顾清风不算个男人,他硬不起来,事业上也没本事,对纪徊来说,打败他不需要任何力气。所以他其实一点不担心宁绯会跟顾清风发生关系,他享受这种碾压别人的快感,更因为宁绯身体对他保有想念和留恋感觉到有恃无恐。

    宁绯,一年不碰你,依然轻轻松松可以让你快乐到高潮。

    你没有一秒钟,逃离过我对你的改造。

    你现在逃不掉,以后也一样逃不掉。

    永远被我操控。

    而宁绯,作为玩具的宁绯,做出了最彻底的反击。

    她顺从了纪徊对她生活的玩弄,让顾家对她的厌恶情绪累积到了一个极点。

    顾清风舍不得离婚,她就火上浇油,让顾清风的帽子更绿,让纪徊玩得更尽兴。

    事到如今,纪徊才猛地明白,借力打力,他的行为就像是一种,对宁绯的配合。

    过去因为母亲的病,被顾清风要挟,还强迫她闭嘴,进入一段没有爱也没有性的婚姻,捆绑了她这么久。

    如今,宁绯终于有了足够反击的资本,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纪徊,“我还是不够惨,我要是再惨一点,离婚协议上能分到的钱,是不是更多?”

    纪徊喃喃着,“你疯了。”

    “我不接受和解的话,顾清风的妈妈就得去坐牢。”宁绯清了清嗓子,出事以后,她反而松了口气,像是就在等着这场灾难似的。

    降临在她身上的灾难,是拯救。

    “顾家甚至会因此受到牵连从而整个家族都迎来灭顶之灾,纪徊,你猜,顾清风这次要给我多少钱封口?”

    “就因为这个,你能不要自己的命吗!”

    “我的命不就是用来换这些的吗?我是捞女诶。”宁绯好漂亮,说着没有良心的话时候,更加漂亮。

    她的人格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是朦胧的灰,浑浊的透着血丝,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我一直以来都是受害者,是你们都要欺负我,你以捉弄我为乐,顾清风又帮着顾家一起打压我,榨干我的价值,我想离婚都离不掉,你们也不肯好好和我谈判,因为我弱小。”

    那只能借用别的力量,足以上桌谈判的,比拟资本的力量。

    将计就计,以弱凌强,干脆放低尊严到底,饲养越来越猖狂的恶意。

    “她生了歹念,不能怨我。”宁绯伸手过去,端起茶几边上的水杯,“再不出手我都着急了,哈哈哈,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在盼着念着:钟霞,别忍了,快对我下手吧,快害我吧。”

    我等你害我,都迫不及待了。

    纪徊如遭雷劈僵在那里,手脚发凉。

    宁绯的报复方式里是带着自毁的。

    男人摇着头,不敢相信宁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那如果你有事呢!宁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顾清风的妈妈钟霞这次选择直接撕票,你的命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宁绯轻飘飘地说,“纪徊,和你一样,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你真的疯了……”

    “疯吗?”宁绯喝了水,将水杯放回去,“不算疯吧?是你成全的我,纪徊。我得谢谢你玩我。”

    我得谢谢你玩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

    锥心的痛意在纪徊的胸口滋生蔓延,“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宁绯,你要是这场事情里出意外死了——”

    纪徊根本不敢想下去。

    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他一样不择手段又漂亮好看,他需要宁绯的存在,是灵魂伴侣,是最爱的宿敌。

    可是纪徊,你那样玩世不恭又桀骜难驯,陪你死去活来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为何偏偏要拉我下地狱。

    宁绯没说话,就这么靠在床头,黑发如瀑,垂在她肩膀上,女人直勾勾观察了纪徊好几秒,“我出事你怎么办?纪徊,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好笑了,你还有你亲爱的未婚妻啊。”

    “我想,这一连串的事情里,也少不了你未婚妻的怂恿吧,不过很可惜,我看得明白,她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钟霞主动去做的,而你的沫儿只是随便几句话提供一些灵感罢了。”

    她看见了纪徊脸上的错愕,头一次觉得愉悦,就好像过去她是奴才他是主人,而如今,身份互换,感情的回旋镖扎在了纪徊的身上。

    她甚至主动伸手去解开自己的扣子,对纪徊说,“前男友,我回头离婚了,你会对我还有感觉吗?”

    解开的扣子背后,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和纪徊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纪徊怒极反笑,“别激我,宁绯。”

    “我是真的想离婚的,我也受够了这段婚姻。”宁绯张着唇,“但我怕我离婚了,你觉得没劲呀,宝宝,没了我,你上哪找乐子呀。难怪当初说要订婚,隔了一年都没跟沫儿订婚。”

    纪徊微怒,“宁绯,你最好给我闭嘴。”

    “我还是别人老婆的时候,你才爱死我了吧。”宁绯笑得花枝乱颤,“你好贱啊,真的跟畜生一样,纪徊。”

    话音未落,男人走上前去,愤怒地将宁绯整个身体都按在了病床上!

    “你住口宁绯,你以为我是真的没你不行是吗?我就玩玩你,也就你真把自己当盘菜。”

    高级的私人病房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宁绯还在笑,“你装什么啊,你能这么爽,还不是我天天在配合你。我哪天不跟你玩了,你求着我再给你机会都没用。到头来不也是阳痿吗,情感上的阳痿,纪徊,你和顾清风一样。”

    要惊心动魄,要枪林弹雨,要鲜血淋漓。

    除此以外,没有感觉。

    “我可怜,你也没好到哪去。”宁绯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布了满脸,但她还是笑,似乎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在流泪,她今天就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你好可怜啊纪徊,你真的太可怜了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只要我不搭理你了你就发疯破防。你从小到大那么多钱,那么多势力,却激不起你一丁点欲望,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反馈。”

    宁绯脖子一抹去死了,纪徊也就没命了。

    纪徊怔怔看着她,灵魂震颤。

    纪徊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心脏在狂跳,宁绯的话讲得他心颤,他掐着宁绯的腰,“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离不开就不要爱。”宁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在这方面,比你有种。”

    比你有种。

    出乎意料的是,纪徊并没有继续。

    以往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宁绯的勾引,他都不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宁绯的肉体还是宁绯的灵魂,又或许两个都想要。

    但是现在,宁绯主动解开衣服,用那种带刺的话语扎他的时候,纪徊被激怒后又硬生生停住了,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转身因为发泄愤怒狠狠摔碎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宁绯闭上眼睛,嗤笑一声。

    纪徊大步流星夺门而出,剧烈的摔门声震得宁绯肩膀都哆嗦了一下。

    许久,她泄了气,整个人耷拉下来缩进了被子里。

    整个病房陷入死寂。

    ******

    纪徊开车到顾家的时候,顾家上下的人都已经聚在厅了,所有人表情都十分凝重,尤其是钟霞,过去都是风光无限的豪门贵妇人,如今却头发披散着神情慌乱。

    她坐在沙发上,不安局促地绞着手,“清风,我……”

    “妈!”

    顾清风声音发着抖,“电话都打来我这了,你给那群歹徒转账的记录证据全都被别人发现了!”

    钟霞心如死灰,嘴唇泛白,最后认命地哭喊了一句,“我当时没想过要她的命,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谁让她不肯离婚,还要败坏你污蔑你!她肯定是想要顾家的钱!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

    “不肯离婚?”顾清风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明明不肯离婚的是他。明明有难言之隐的是他。

    “那也不是你买凶害人的原因啊!”

    “我只是想给她吃点苦头,我没想到那群人会这么做……再说了,她私生活肯定很混乱,和那么多人上床估计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妈,你还执迷不悟!”

    顾清风叫了一声,还没说完,反锁的顾家大门被纪徊一脚从外面蹬开,轰的一声巨响。

    纪徊面无表情地走进来,顾清风立刻站起来阻拦,“纪徊?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