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想攀附他，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你以为，你能待在他身边多久？”
叶璇挺淡定的，“不知道你具体是在指什么。”
“你刚刚牵了秦郅诚的手，不是吗？”女人说，“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我跟许娴只是不说透罢了。”
叶璇微微抬眉。
“然后呢？”
倒真是不知道，她跟自己的合法丈夫牵个手怎么了。
但毕竟她还不知道秦郅诚是怎么想的，不能贸然公开身份。
“然后呢？”女人声音犯着狠劲儿，“你沾上了不该沾的人，你问我然后呢？”
从始至终，许娴都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
叶璇明白，许娴这是给自己摘责任。
万一秦郅诚知道了，许娴也是什么也没干，怪不到她身上去。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许医生，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盯得再紧也没用。”叶璇平静的回望那女人，身高比她高出半截，自然是俯视的态度，笑，“你说对吗？”
女人：“你……！”
许娴眉头轻皱，抬起头看着她，“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叶璇再次回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找人来堵我？”
许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冷笑一声，“叶经理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偶然撞上了，随意聊聊而已，何来堵这么严重。”
“不是堵？”叶璇抬腿要往门口走，被女人拦住，气势汹汹，“站住！还没说完，谁让你走了！”
叶璇挑眉，“这还不是堵呐。”
许娴神情平定，“还不滚？挡着叶经理的道干什么。”
女人一愣，不情不愿挪开。
叶璇面无表情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擦拭着，丢掉垃圾桶，开门。
身后的许娴淡淡开口。
“叶经理，警告你一句，最好别打不该打的的主意。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他欠我——”
“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听你警告？”叶璇冲她微微一笑，“您的警告，还是收回肚子去吧。”
她开门，走出去。
身后的女人追出来：“喂！你装什么呢你，死狐狸精，没见过傍了大款还敢这么嚣张的，用下半身上位你很狂吗……”
叶璇径直往前走着，迎面撞上刚抽完烟的沈培延。
沈培延看着追在她后面的女人，轻拧眉，“什么情况。”
叶璇理都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女人快要追到叶璇时，被沈培延抬手拦住。
“你谁啊？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智华医疗，沈培延。”
女人愣了下，上下打量起他，“宗智华手底下的人是吧，我知道，他现在还欠着我爸两个亿没还呢。”
沈培延确实长得挺帅的，女人又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拦我干什么，找我要联系方式？”
许娴一出来，就看见自己带的人被迷住脚步，脸冷着，“还不走？”
沈培延面无表情笑着，看女人依依不舍离开，临走前还往他手心放了张名片。
承扶健康的千金。
沈培延面无表情，撕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
叶璇这边刚走出拐角没几步，又跟向晨撞上。
“叶经理，你去哪了。”向晨担忧，“半天不回来，老板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叶璇说：“卫生间啊。”
向晨皱眉，“在卫生间干嘛，呆这么久。”
“在卫生间洗澡。”叶璇微笑，“顺便泡了个红酒浴。”
向晨愣住，还真往卫生间瞥了眼，发觉自己被愚弄，这才撇嘴跟上她。
沈培延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叶璇离开的背影。
叶璇回到秦郅诚身边时，顺手帮秦郅诚拦过了那杯酒，径自喝下。
第二杯，秦郅诚没再给她拦的机会，摁住杯口，冲刘总说，“今天就到这里了，刘总。”
刘总晦涩一笑，“诶，诶，好。”
秦郅诚看她，“口渴？”
“真有点。”叶璇实诚点头。
毕竟刚才小小的舌战群儒了一把，确实有点渴。
秦郅诚轻哂，侧头，拿了服务生端来梨水让她喝。
“刚才去干什么了。”
“洗澡。”
秦郅诚：“？”
叶璇笑。
没想到过几分钟，秦郅诚像是知道了什么，和向晨吩咐了几句。
等医交会结束，准备上车时，刚才同坐3号桌那位承扶健康的赵经理走了过来。
“秦总，今天是不是哪里招待您不周……”赵经理面露难色。
叶璇以了解，才知道秦郅诚居然取消了跟他们的合作。
秦郅诚淡道，“日后有机会再聊，赵经理。”
这算是委婉拒绝了继续沟通的机会。
叶璇也合时宜向那位赵经理颔首，礼貌道：“抱歉，赵经理，还有事就先走了，日后还总会有机会再合作的。”
车窗上升，汽车平稳驶出。
快开出这片区域，叶璇忽然扫到了那辆承扶健康的专车旁，站着许娴和刚才那个纠缠她的女人。
叶璇目光闪过一丝愣怔。
车厢内安静得格外，只弥漫着些许淡淡的红酒气息。
“和承扶的合作是三月前就定好的，据我了解，项目没问题，负责人没问题，质检也没问题，能让秦总一晚上突然改变主意而不通过公司的——”
她在黑暗中目视着秦郅诚，唇微动，“是因为我吗？”
秦郅诚安静了会儿。
“嗯。”
不是往常的沉默，也不是否认，是承认。
叶璇顿了顿，更安静回头。
片刻，她还是轻声道：“我不希望秦总为了我以权谋私，况且，今晚其实我没受什么委屈。”
“这样都不算受，那什么才算。”
秦郅诚没有选择避重就轻，而是直白回答她。
秦郅诚的妻子，名正言顺的秦太太，被两个女人以正宫的身份逼压，堵在卫生间不让走。
这也就是她们没干什么了，但就要真干了什么，也不过是那几分钟之内就能干到的事。
他不过是给了个教训。
顺道，堵了半年供给给中医院的麻醉剂。
本来没觉得喝了太多，但兴许是堵塞的空间，酒意上涌，叶璇开了半侧窗透气。
等司机将他们送回悦晟公馆。
下车时，向晨抽空单独冲她低语说：“叶经理不高兴？”
叶璇笑：“没有。”
“是呀，该高兴的，咱老板的态度太护着了。”向晨摇头啧声，“之前您算计他，他还投了那一票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震惊，现在……我更震惊了，老板得是有多喜欢。”
也挺冷的，叶璇双手抱臂，跟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是呀。”
该得是有多喜欢。
向晨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叶经理，您还是不高兴了。”
叶璇摇头，“真的没有。”
“只是，”她安静着，“我不希望他做这些。”
说实在的，今天在车上说那句话不是叶璇的性格，就是那句今晚她没受什么委屈。
但她说出那句话，不是为了把事态压小，也不是为了做圣母当烂好人去给那个女人开脱，她只是想告诉秦郅诚，别这么做。
人是会想要靠近温暖的。
但如果这份火焰太大，太旺盛，会让人有些恐慌。
如果上来就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那么之后呢？会不会按照抛物曲线，已达到顶端，随之一点点下降。
她和秦郅诚的关系，又会不会跟和沈培延的结局一样？
他对她太好，反而会增高她的期待，等她真的爱上秦郅诚，他反倒把所有的热情和兴趣都消磨没了，又该如何？
不是叶璇想太多，而是曾经的经历和现实不得不让她成为成年人理性思考，而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只顾贪图被男人维护的幸福。
回到悦晟公馆，走到玄关。
看着正在解领带的秦郅诚，她也的确是这样说了。
“秦总。”
对方抬眼看她，“嗯。”
“别对我太好。”叶璇沉默几秒，“至少，别一下子对我太好。”
因为，她可能承受不起，之后他又一下子对她不好所带来的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