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飞机在凌晨抵达北平。
一下飞机。
沈培延就被控制住了。
医疗事故被重启,有人向警方投递了有力证据,证明做检查时设备被恶意调换。
而嫌疑人,就是沈培延和许泊。
叶璇收到消息的时候,呼吸停了一瞬。
她确实没想到,秦郅诚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这么快就抓了?
对方是三分钟后回复的。
秦阎王:二十分钟,我去接你。
叶璇还被他安放在西郊大院里,和周女士培培和大嫂相处着。
自她把这件事交给秦郅诚处理后,终于有了喘息的瞬间,在家里歇了一天。
可没想到,秦郅诚这么快就解决了。
“小璇宝宝,外头冷,穿厚点。”周女士听到秦郅诚要来接,立马招呼保姆给孩子拿围巾。
苏馨安看了眼叶璇,知道有事发生,,轻声问:“有事没,小璇?”
叶璇摇头,“没事的,大嫂,您和阿姨在家安心照顾好培培。”也不忘叮嘱,“
苏馨安慎重点头。
二十三分钟后,秦郅诚的司机来了。
他们的目的地在许家。
许家的场面令人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到场的不仅是许家人,还有很多秦家人。
叶璇甚至看到了那位弟妹,李盼。
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整体气氛很凝重,赵副院长眼圈红着,许娴的状态也不好,在看到叶璇后,死死瞪着她,泪夺眶而出。
“是不是你……”
赵副院长一巴掌扇了过去,“够了!”
别说是许娴一怔,饶是叶璇和苏馨安都是一愣。
赵副院长哭骂:“你给我清醒一点许娴,现在是什么时候,别拿你的个人恩怨去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你弟弟还在警察局里!”
赵副院长的话里别有深意,是在提醒许娴。
许泊现在还在警察局接受审问,不知是福是祸,现在许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得罪,更何况是被周女士和秦郅诚护着的叶璇。
示弱才会引得可怜,强势只能招到厌恶。
许娴捂着脸,泪簌簌掉。
叶璇已经不记得第多少次看到许娴流泪了,好像从她见过她,不是挂脸就是哭,这样不稳定的情绪,究竟是如何在医院立足的?
秦郅诚原本正在那处和秦许几位长辈沟通,偏头淡淡扫来一眼,收回视线。微顿,确认来人是叶璇,方才走来。
叶璇本来想拽他的衣袖,手却没拽住,向下一偏,碰了下他的掌心。
秦郅诚反手握住她的掌,与她十指叩拢,温热的掌意不断输出。
叶璇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秦两家在联系周女士那边的亲戚,希望走个方便。”
叶璇隐有印象,周女士确实有亲戚在警察局里当官。
可……
“现在才刚开始立案调查,甚至没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这么想把人接出来,未免也太过无法无天,难道有钱就可以藐视一切吗?”叶璇忽然觉得有点悲凉。
她被诬陷,昆仑项目被终止,整个致和项目组还背上了医疗事故的大锅。而证据确凿生生将许泊送进警局,许家却又能轻飘飘顶着权势就这么将儿子救出来。
迄今为止,许泊在警察局甚至没待够三个小时。
转瞬就会被无罪释放,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走出来!
而此案也会因为证据不足……不对,是根本就不会再有此案。
许家少爷的名声金贵,绝不会给他人诬陷的机会。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平常人从不够公平。
“理论上来说,足够有钱,确实可以藐视一切。”秦郅诚缓声,“但现实来说,他们没那么有钱。至少,没我有。”
硬碰硬,也要看碰的是什么。
许家就是再低声下气去求周家,也抵不过秦郅诚和周家的关系亲近,更何况,秦郅诚的权势也不会是周家上下想得罪的。
商政不分家,他们家这位小辈,利益牵扯甚广。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棋逢对手,相形见绌。
许家势必要比秦郅诚低一头的。
只要秦郅诚不想,谁都不可能让许泊走捷径逃出来。
“叶璇。”
“嗯?”
“等会可能要宣布一件事。”秦郅诚握紧她的手,“我不希望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所以,现在就打算告诉你。”
叶璇眸光颤了颤。
“你说。”
……
二十分钟后,许家大伯面露颓色走回来,冲赵副院长摇了摇头。
“周家只一味推诿,说这事儿跟整个医疗行业有关,不是他们一方所能解决的……”剩下的,自然是那套什么凡事都要走流程的规矩话。
赵副院长慢慢张唇,“总要让我见一面小泊吧……”
许大伯依旧摇头,“还在审问阶段,谁都不能问。”
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低弱的哭泣声。
叶璇也挺意外的,许泊出了事,有了“杀人”的嫌疑人名头,这群亲戚居然没一个辩白着急的,仿佛认定了这事就是许泊做的似的,都开始绝望痛哭了。
李盼在叶璇身边,轻啧了声。
叶璇偏头,问:“这许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嫂子是不是还没跟他接触过。”李盼说,“其实我也接触的不深,但从小倒是略有耳闻,许家两姐弟都不是善茬,大的跟……”她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小的这个许泊,混世魔王,表面看着乖,背地阴的要死,嫂子听没听说过他跟七个女人那事……”
“……?”叶璇摇头。
“我也是听说。”李盼说,“带了七个女的玩,说是在他的别墅里玩七仙女,结果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就剩五仙女了,到现在那俩姑娘都还没找到,有人去查过,什么都没查到,倒是看到他后院满池子鳄鱼了。”
第二天一早才有许泊的消息。
电话打来时,赵副院长手抖的厉害,接过半天没说出话,还是许大伯接听的。
“喂……”
不知讲了什么,许大伯面色彻底如死灰。
“说了什么?!”赵副院长哽咽着吸气,“说话,说了什么,小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许大伯脸色凝重悲痛,“证据确凿,小泊回不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轰隆一声,赵副院长眼前一黑,唇不可置信的翕动着,“……什么。”
“听说是跟他一起进去那个人,把他的作案经过全都供了出来。”
许家起了争执,秦家这边也并没安稳到哪里去。
秦父来了,在院门口纠缠着秦郅诚,破口大骂他是个孽障。
起先秦家的人还在拦,越拦也越觉得不对味了。
“哥!”秦三伯叫他,“我知道你觉得咱们秦家欠许家的,不过这么些年咱们能还的也都尽量还了,不能还的也没少还,刚才还差点把周家得罪了,今天到这地步咱们秦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别因为外人伤了咱们自家人的和气,伤了郅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