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延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件事。
他回到家,贴心的妻子依旧走上来,接过他的外套,“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
沈培延亲昵抱抱她,“女儿呢。”
“睡了。”孙佩佩娇声,“别吵她,好不容易哄睡呢。”
沈培延笑笑,“嗯。”
何姨给他做了饭,沈培延还是先去卧室看了眼母亲。
沈母靠坐在床边,依旧是那个样子,不声不响的瘫着。
“今天状态有好些吗?”他问。
旁边孙佩佩镇定咽了咽口水,“没有,还是老样子。”
“嗯。”
沈培延看了会儿,走去床边给母亲盖好被子,直到走出去,沈母都没看他一眼。
等房门关上,干涸的眼珠缓缓转动,艰难望向了房门的位置。
……
吃完饭,沈培延回房间换衣服,孙佩佩迫不及待勾住他的脖子亲吻。
他没拒绝,也没迎。
亲了会儿,孙佩佩去解他的皮带。
沈培延摁住了,“你还在月子期。”
孙佩佩脸羞红,声若蚊蝇,“我想帮你解决。”
“不用。”沈培延推开她的手,“真不用。”
他确实不用。
他甚至没石更。
沈培延对孙佩佩没有冲动,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她只有在穿着那些衣服,扮成那个样子的时候,他才会有感觉。
但现在孙佩佩不屑那么做了,他也对她没太大感觉了。
孙佩佩抱着他,不肯撒手,良久,试探性的问了句,“对了,我今天找出了些东西,我打算一起放到二手平台上卖掉,毕竟妈妈和宝宝现在都是用钱的时候。”
“你定。”沈培延没所谓。
孙佩佩弯了弯唇,更加进一步试探,“我还看到一个白房子,那个非但不贬值,还升值,能卖出去不少钱。”
沈培延的身形僵了瞬。
很轻微的僵硬,孙佩佩却感觉到了。
“也没缺钱到那个地步,都留着吧。”他淡淡的,随意说着。
他不知道孙佩佩听着他的话有多难受,她以为沈培延被叶璇伤成这样,已经不会对她再有任何感情。
可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培延……”她不死心的还要继续说。
沈培延推开了她,“抽根烟去。”
他走出沈宅,叼上根烟,往外走。
殊不知前脚刚走,后脚的孙佩佩就转头走进了沈母的房间,发了疯似的抓着她的头发发泄。
“你不知道吧,沈培延还爱着叶璇呢,你该有多可笑,养了一辈子,却养出这么个窝囊废的情种儿子,被女人搞成了这样还忘不了她。”
沈母连叫也不叫了,就那么空洞的盯着她。
孙佩佩一巴掌扇过去,“你看什么看?!”
沈母看一次,她扇一次,像是疯了一样。
“我告诉你,这都是你们沈家欠我的!你要恨就去恨你的儿子,恨他为什么不爱我,要恨就恨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她咬牙切齿,自己却也觉得自己可悲,哭着发泄,“跟你这种疯子待在一样,我当然早就疯了!”
然而沈母只是看着她。
那样看着她。
——
沈培延在外面抽了很多根烟。
回去的时候,何姨明显的神色慌张。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何姨摇头,眼神躲闪。
沈培延轻皱眉,不知想到什么,扭头就要往沈母卧室去。
“培延……培延,别,你先上楼去看看宝宝!”何姨死死拦着他。
沈培延一把将她推开,打开了沈母的卧室。
只见孙佩佩抱着沈母,哽咽着喊:“……妈妈,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母艰难地发出声音,格外粗哑。
沈培延眉头拧的更深,“怎么回事。”
“妈妈一直有自残的倾向……”孙佩佩哭着,“刚才我一进来,看见妈妈要撞墙,赶紧拦住了她。”
沈培延安静会儿,走到沈母面前。
沈母看着他,发出声音。
沈培延说:“我知道我让母亲很失望,但也请您保重好身体吧,现在家里有很多事要忙,我没什么精力再分心了。”
沉默两秒,他说:“如果您真的这么不想看到我,我会给您送到医院,那里有陪护,会比我贴心。”
沈母张张口,眼眶流出一滴泪。
……
沈培延的工作其实不太好。
曾经北平排前的医疗大厂总监,如今却只能在一个小公司里做普通员工。
鉴于他过往的丰厚履历和郑宋的推荐,上司已经很给面子的没有让他从实习生做起,但同样的,也没给他接触任何重要项目的可能性。
他就像是那种进来干闲事的人。
他错了。
绝不是重头再来一次那么简单。
由奢入俭难,沈培延接受不了自己从领导到被人管。
“我真是觉得好笑,背刺了智华两次,咱们老板居然还敢要他,不怕自己也被背刺?”
“关系户呗,进来当然得当大爷伺候着。”
“可惜咱们牛马了,天天干着这么重的活,结果工资跟他差不多。”
遭受同公司员工的针对,次次递交的文件都被退回,沈培延一言不发,闷声忍着。
总有再爬上去的一天。
不是吗?
简单干了几天,沈培延终于有了个接触项目的机会。
而和他对接的人,很熟悉——
“这位是智华的陈总监,你们应该认识吧。”同部门的员工看好戏,笑。
沈培延看着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陈瑞生。
他抿唇,几度安静,“陈总监。”
陈瑞生也同样看着他,叫了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