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突然从暗处伸出,猛地将她的手腕一拽!
酒酿低呼一声,身体被粗暴地拉进屋子,门重重关上,背后撞上冰冷的木板,她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
“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他咬着她耳垂,低沉沙哑得让人脊背发寒,
“老爷...我,我冲澡去的...”
男人指尖拂去她脸颊碎发,月光虚弱,他看不清少女的脸,
火在烧着,他极力克制,
“衣服裹这么紧,原来里面是空着的?”他勾住少女衣襟,一点点往下拽,“谁教你这么穿的?”
“什么?”酒酿不知所云,随后余光看见床上的抱腹,
那是她用来换洗的,被沈渊误会成没穿,
“我穿了...”她闭上眼,屏住呼吸,心脏砰砰跳,侧过头躲避男人的气息,
沈渊轻笑,低头在她脖颈间流连,
手指弯着继续向下,剥开衣裙,探到了抱腹边缘,
确实穿了,
“穿了什么?”他故意又问,卡住她后颈往前,另一只环上后腰,把她全部包进怀里,
酒酿不言,他攥住后脑头发逼她抬头,带着蛊惑人心的声调,
“说说看,穿什么了。”
少女疼出眼泪,望着他,嗤笑道,“老爷,想办事就办,我一丫鬟还能拒绝不成,何苦费劲弄这些。”
男人手上一顿,酒酿趁机推开,解开衣带退去衣裙,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她没给男人继续下命令的机会,三两下脱的只剩抱腹,冷风从门缝钻进来,顿时起了一身寒颤。
她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
沈渊低头,手敲着床壁。
“爬床都不会,李家怎么选了你当陪嫁。”
...
昏暗的小屋渐渐安静,床单凌乱,露出下面的木板,
少女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乌云散去,月亮又出来了,不偏不倚地出现在眼前,
她起身下床,把外裙垫在地上,躺在了上面,
地上,酒酿捂着嘴,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酸痛,刺痛还有屈辱铺天盖地地缠着她,
她想阿娘了,想弟弟想妹妹,想读书,想坐在桌上吃饭,还想让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家人都在。
隐忍的呜咽化作断断续续的抽泣,
床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响动,似乎是沈渊翻了身,
酒酿顿时屏住呼吸,泪水挂在脸颊上不敢擦去,生怕惊动床上的人,后来泪水流干了,疲惫和寒意一点点涌上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外面风声渐起,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床板上,男人眼神幽幽,许久都没合上。
...
天色渐亮,小屋寂静,只有少女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管事婆子一脚踹开大门!揪着酒酿耳朵大骂,
“死丫头!睡得跟猪一样天都亮了还不起?人都齐了就缺你一个,懒得连狗都不如,赶明儿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还睡不睡得安稳”
酒酿倒吸一口凉气!七手八脚地爬起来!
看了眼天色便知自己睡过了头,
她一怔,突然有些恍惚...
婆子一个巴掌拍她后脑!一股脑把衣服丢她怀里,“大娘子午时要到前院训话,活干完了赶紧过去!”她说完就走,留下依旧晃神的少女,
酒酿觉得自己可能会梦游,
明明昨晚是睡地上的,为何会在床上醒过来...
她梦到小时候了,
阿娘和大娘在吵架,大娘吵不过,气的直跳脚,吵完了两人又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了,
妹妹还小,蹲地上抓蚂蚁,抓到大的非要送给她养,弟弟悄悄拉她袖子,把先生给的课业塞给她,求她帮忙代写,还顺便塞了两颗花生酥作为报酬,她一口气吃下两颗,因为妹妹一吃就起疹子...结果甜的她牙疼...
细枝末节撑起回忆,正是这些残存的记忆告诉她,曾经的一切都是真的,都不是梦。
...
今天的氛围尤其沉闷,还没到午时,一行人就匆匆赶到前院整齐站好,酒酿跟着站在丫鬟堆的最后面,
偌大的院子站满了下人,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最前面放着张圈椅,主人还没到,茶水点心已经备好在旁边了,
原定日中开始的训话一直到丑时才开始,众人白站一个钟头。
李悠款款而来,似是刚午憩睡醒,神色还有些迷离,
她拂袖落座,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这才抬起眼,“昨儿个门口迎宾的是哪几个?”
安静了一瞬,接着几个小厮走上前,酒酿远远看着,见那几个全都不是李家带来的,
“来人,一人赏十棍子。”李悠道,
一时间人群骚动,李悠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婆子狠狠清了清嗓子,众人瞬间止住议论,
几个小厮闻言跪下,却并未立刻求饶,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抬起头,语气不卑不亢,
“夫人,小的们不知何处犯了规矩,愿领罚,但恳请夫人明示缘由。”
他们自幼便在沈府干活,从沈老太爷到现在的沈老爷都主张赏罚分明,罚人必有原因,
李悠眼神瞬间冷了几分,眉梢微挑,嘴角挂上几分讥笑,“规矩?轮得到你们这些下人来问?我是沈家大娘子,我的话就是规矩。”她放下茶盏,轻蔑道,“打吧,先打完再说。”
立刻有家仆上前,将几个小厮强行压住,院里只剩棍子捶肉的闷响,
十棍过后,几人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李悠静静看着,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几分,挥了挥手:“行了,带过来。”
酒酿浑身发寒,
她知道自己肯定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