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于四海
西陵岛上景色怡人,外岛上还住着不少的居民。
李冬阳名字里虽然有个冬字,却是不折不扣的南方人。
宽广湍急的西陵江把西陵岛彻底与内陆隔绝,也像是把气候隔绝了一样,任凭内陆寒潮涌动,西陵岛上却始终是一副四季如春的景致。
从小到大狂风海啸经历过几次,要说下雪,却是李东阳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
他惬意地斜靠在门前的躺椅上,眯起眼睛晒着太阳,再扭头看看坐在不远处的怪老头,忍不住又来了兴趣。
这老头儿属实是怪,干枯瘦小的身子,邋里邋遢,从昨天上岛之后,便在他的旅店里要了一间房。
也不见休息,问李东阳要了正正两箱白酒,只要了一些咸菜,然后就坐在门外一瓶接一瓶地喝。
老头儿除了开房的时候跟李东阳说了几句话,接下来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一个人坐在沙滩上,一边看着被江水隔开的内岛,一边喝酒,看得出那眼神里带着恨意。
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到天黑了,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等李东阳起床出门,惊讶地发现老头儿又和昨天一样,一边喝着酒一边瞪着内岛,那样子倒像是一直没动地方一样。
李东阳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便信步走向老头儿,“老爷子,您昨天一天没吃饭,要不要我让厨师给您炒两个菜?”老头儿连头都不回,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不用。”
看看散落在旁边的空酒瓶,李东阳脸上抽搐了两下,笑着道:“老爷子,这么喝酒太伤身了。您也别见外,我让厨师给您弄两个下酒菜,不要钱。”
老头儿这时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你是本地人?”
这就是要先聊的意思,李东阳在老头儿的身边坐下,“是啊,三十多年没离开过外岛。”
老头儿回头看了看,“你这旅馆看起来生意挺惨淡啊。”
李东阳便有些局促,“听我爷爷说,几十年前这岛上热闹的很。都说内岛上藏了宝藏,全国各地的人都往这里跑。”
“外岛上这些个旅馆啊,饭店啊,甚至还有酒吧什么的,都是那时候盖起来的。后来上岛的人没几个回来的,更没听说有人找到宝藏。”
“于是就有人说,内岛上藏着吃人的怪兽,那什么藏宝图根本就是假的,为的就是骗人们上岛,给那怪兽打牙祭的。”
“哦?”老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当地人也相信这些话?”
李东阳笑了笑,“当然不信,我爸说他小时候还经常上岛去玩,从来没看见什么怪兽。”
他说着挠了挠头,“反正后来就没人再上岛了,这外岛也就慢慢没了生气。每年到这里来的也就是些闲散游。”
旅馆的小老板脸上浮现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道:“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原来住在这里的很多人都搬回内陆去住了,反正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清闲自在,优哉游哉。”
李东阳优哉游哉的日子似乎要到头了。
“于四海!你这个王八蛋还敢回来?!”一个老人带着六七个青壮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我的乖乖,您老是于四海?”李东阳吓了一跳。
老于头儿幽幽一笑,“怎么,听说过我?”
李东阳苦着脸道:“您在我们这儿算是名人了,谁都知道。”
“哦?”老于头儿先是来了精神,“都怎么议论我?”
说起于四海,那可真算得上是恶行累累,按照本地人的说法都有些罄竹难书了。
据说这个家伙年轻的时候也曾在这里住过三年,偷鸡摸狗不说,还经常做些半夜敲寡妇门,调戏小姑娘的勾当,弄得外岛上的居民们怨声载道,可问题是谁都打不过这家伙。
后来人们便把于四海演绎成了恶霸一样的人物,甚至用来吓唬小孩子,谁家的孩子要是哭个不停,大人就会说:“你再哭,于四海要来抓你了!”
李东阳小的时候便被这么吓唬过,于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阴影,在他的印象里于四海的形象与那些长着血盆大口的妖魔鬼怪差不多。
没想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个表情阴郁的干巴老头。
看着来者不善,好心的李东阳便提醒于四海,“老爷子,看来邻居们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还是躲一躲吧。”
于四海咧嘴笑了笑,顺手把酒瓶一丢,“躲了几十年了,我的一个好兄弟告诉我,债永远也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干脆还了它!”
老头儿说完两腿一撑站了起来,比年轻人都来的利索。
李东阳眼睛一亮,眼前的老头儿眼神熠熠放光,没有了刚才的颓废,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这阵势连来讨债的人都被震住了,为首的老人更是一脸的紧张,沉声叫道:“大家小心!这家伙很厉害!大家不要靠得太近!”
众人听完之后,都有些畏缩。
但帅不过三秒用在此时的于四海身上再也合适不过了,那家伙忽然脸上一阵抽动,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勉强稳住身子,便开始嚷嚷:“腿麻了,腿麻了。”
在场的人差一点仰过去。
于四海呲牙咧嘴地捶了半天腿,才抬头对那帮来算账的人很严肃地鞠了一躬,“多年以前,我曾经在这里做过一些对不起大家的事情,现在郑重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这一举动让前来声讨的大军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为首的老头儿盯着于四海看了半天,最终确定对方是真诚的道歉之后,拐杖重重地杵了一下地,“算了,看在你也已经是年老体弱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便是和解的意思,众人气势汹汹的前来,结果弄了个意兴阑珊地离开。
“老爷子,您怎么惹着葛大爷了?”李东阳问于四海。
于四海嘿嘿地笑了两声,“也没怎么惹他,就是偷看了一下他媳妇洗澡。”
李东阳被雷得里嫩外焦,差点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