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妈吓的一脑门冷汗的样子,我心里头顿时咯噔了一下,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都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
可村长昨天晚上我刚刚见过,甚至还因为意见上的不合,险些发生冲突。
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突然死了呢。
再一想起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下半夜的野猫惨叫,想起昨晚村长几人手里提着的那些被残忍捕杀的野猫。
我不得不怀疑,村长突然丢了命,和昨晚大肆捕杀野猫有关。
很快我的猜测,便从我妈口中得到了验证。
我妈告诉我村长是上吊死的,就吊死在村尾那片野树林子里头。
死的特别诡异、特别突然。
一听村长竟然是吊死在村尾那片野树林子里头,我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牛大炮家诈尸的孙儿,就躲在那片野树林子里头。
而且昨晚争论时,村长说过要把那些捕杀来的野猫全挂到那片野树林子里抽筋扒皮。
“妈,昨晚村长他们不会真把那些野猫挂到那片树林里扒皮抽筋了吧?!”
民间自古便有猫狗容易让尸体串了气,从而导致诈尸的说法。
如果村长他们昨晚真的把那些野猫尸体挂到林子里扒皮抽筋。
几十只被扒皮抽筋的野猫尸体,那一只不是怨气冲天,再加上牛大炮家诈尸的孙儿。
我都不敢想象村长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诈尸已经是必然,想都不用想。
见我脸色都变了,我妈更慌了,忙摇了摇头说。
“这我也不知道啊,早上我刚要去白龙庙,就听到有人嚷嚷村长出事了!”
“妈这几天没事你尽量别去远处,最好啊搬去白龙庙继续和王大嫂她们打地铺。”
自从从师父那儿接过阴山祖印、又先后从殷森和阳炎炎手中得到阴山鬼术、阴山术字密录。
道行日益精进以后,即便对上冥龙我也没像现在这样不安过。
让我不安的并不是村子里头突然有三个人被野猫咬死、也不是三具尸体诈尸、至今牛大炮家孙儿还躲在村里。
也并非村长带人大肆捕杀野猫,一觉醒来就离奇吊死在林子里。
真正让我的不安是自从王大嫂婆媳两人带着王小虎来到白龙庙求助以后,短短几天时间里头龙门村接二连三发生诡事,而且都闹出了人命。
而我感觉这些事似乎有关系,却一点痕迹破绽都寻不到。
甚至于村里所有人都认为有野猫精作祟,我却至今连所谓野猫精的一根猫毛都没看到过。
即便我想要站出来为村子遮风挡雨、排忧解难,我也不知道祸害村子接二连三害死人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无力感,让我憋的快要发疯。
见我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色也出奇的凝重,我妈也不在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等会我就收拾下东西,搬去白龙庙里住。”
“儿啊你自己个也得小心些,村子里头最近实在不太平,这才几天都死了四口子人了。”
“放心吧妈,没事的。”
安抚了我妈几句,我转身进屋拿了八卦袋,便准备先赶去村尾那片野树林子看看。
谁曾想我刚跑出门,迎面就撞见了村长老婆孙淑珍。
一看到我,孙淑珍眼眶一红,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膝盖一弯就要给我下跪。
按照辈分,村长是我堂叔,孙淑珍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堂婶。
长辈跪晚辈,这可是大不敬。
我慌忙弯下腰,抢先一步伸手投注了村长老婆的胳膊。
“婶子你这是干啥子哟!您是长辈,给我下跪不是折煞我吗?”
“让我妈看到,非得抽我不可。”
我刚说完孙淑珍却是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带着颤音的哭声,不仅有丧夫之痛的悲伤,更有难以遮掩的恐惧。
听到村长老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我妈也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在我们母子轮番上阵好一会安慰下,总算村长老婆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
一番追问下,我一颗心算是彻底沉入了谷底。
据孙淑珍说,昨天晚上和我发生争执以后,村长一点没把我的话往心里头去。
反而因为平常就好面子,坚持认为我就是不想为村子里出力,不敢去收拾那只野猫精。
“许仙不敢老子干!老少爷们咱不能让那些畜生骑在咱龙门村头顶上拉屎撒尿祸害人!”
“今晚非得给这些畜生赶尽杀绝、扒皮抽筋不可!”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昨晚捕杀野猫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整整捕杀到了五十多只野猫。
可以说龙门村附近能找出来的野猫,几乎全给杀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昨晚跑出家抓老鼠的家猫,很多也都被一并捕杀。
听到这我心里头不由生出一个疑问。
家里养的家猫,要是人不熟悉尚且十分警觉,不让陌生人抚摸靠近,野猫就更别提了。
村长的确召集了村子里几十号壮劳力,可大都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并没有善于打猎的猎人。
怎么就能一个晚上,几乎将龙门村附近的野猫都给捕杀干净呢?
我总有一种那些野猫昨天晚上,是自己个跑出来找死的错觉。
或者说不是那些野猫自己跑出来,是被什么东西赶了出来。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从小在龙门村长大,记忆中村子附近有野猫野狗野兔野鸡啥的出没,但绝对没有那么多,平常也挺难见到。
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想借着龙门村,去捕杀那些野猫?
我想的脑袋都快炸了,也想不出任何突破口。
“昨晚你老叔带着人捕杀了那些野猫后,就全给挂在村尾那片林子里头了。”
“他们一伙人,又一块在大头家喝酒,天快亮人才回来。”
村长一伙人昨晚喝酒的时候,也发生了一件事。
村里头接连被野猫咬死三个人,酒桌上难免又扯到野猫精这话题上去。
本就好面子的村长在酒精作用下,拍着桌子就骂。
“别人怕那狗屁野猫精,老子不怕!”
“今晚老子就要给那些畜生扒皮抽筋,尸体挂在树上晾一晚上除除那股子酸臭味,回头就拿来炖了下酒!”
“村长真去扒皮抽筋了?”
其实这问题不用问,我也有了答案。
只是我依旧心存最后一丝侥幸罢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天快亮回来的时候手里头就提着好多张血淋淋的野猫皮子!”
“还嚷嚷着等明天洗干净晾了,正好天冷拿来做垫子。”
事情到了这,我已经听得闭上了眼睛。
昨晚天快亮村长拿着亲手扒下来的野猫皮子醉醺醺回到家,口齿不清的说了一通狠话后,到头也就睡了。
村长老婆也没太在意,给村长盖上被子,伺候好后,嫌弃酒味就自个去了房睡觉。
“我刚睡着,就听到有动静,我想起来看,却怎么也起不来,就感觉特别困。”
“迷迷糊糊我就看到你老叔好像推门出去,我还以为他是要去上厕所。”
“谁想到早上起来进屋一看,你老叔也不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跟着老张就跑来家里告诉我,你老叔吊死在林子里了!”
“呜呜呜都怪我……怪我睡太死了,要是我昨晚起来看看你老叔也许就不会出事啊!”
看着跌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一个劲自责的村长老婆,我妈也不知道咋安慰了,只能蹲在旁边替她轻轻拍打后背。
“婶子您别自责,昨晚不是你不想起来,是有脏东西压着不想让你起来!”
“老叔的尸体是不是现在挂在树上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