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有许师傅在后头跟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要是我能代替,我就替你了,但是没办法谁让你是矿长,这矿场你说了算呢!”
“是吧许师傅?”
马尚发在一旁给我帮腔,说最后一句话时冲我偷偷使了个眼色。
等会引魂法事一开始,三个被困死在矿井深处的矿工冤魂出现。
谁举着引魂幡,谁就见鬼。
至于要矿长举着带路,完全是我随口胡诌。
“肖矿长要实在不敢,今晚这法事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行,我带路,许师傅只要你保证今晚过后矿上能太太平平继续开工,我豁出去了!”
“肖矿长放心,要是今晚过后矿上还闹鬼,我一分钱辛苦费不要。”
有钱的人不代表舍得花钱,马尚发和肖建军就是这类人。
听我都用酬劳费做担保了,肖建军彻底打消了疑虑,举起招魂幡就走在前头带路。
我跟在后头,右手拿着引魂铃,左手从八卦袋里抓出一把白纸钱朝着西边一洒。
呼一下,夜风一吹。
白纸钱雪花一样打着旋往下飘着。
手中引魂铃也跟着轻轻一摇晃,古朴诡秘的铃声,随着夜风朝着4号矿区飘荡而去。
与此同时,我开始吟唱引魂歌。
“因何不入那阴司地府?为何不过那奈何桥?”
“皆因生前有疾苦、善恶、冤屈、罪责未勾销啊!”
“我乃人间一使者,不问罪责罚善恶,只听疾苦与冤屈。”
“闻铃而醒,踏风而来,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
引魂歌是古老相传的一种招魂术法,传承至今各门各派、民间演变出了许多不同版本的引魂歌。
我所吟唱的便是阴山派引魂歌。
不过不管是什么版本,引魂歌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一路吟唱着古朴悠扬的引魂歌到了4号矿区。
最后摇晃了一下手中引魂铃,我点了三炷线香朝着矿井的方向拜了三拜,恭恭敬敬插到地上。
四部高清摄像机也被我架了起来,四个不同的角度。
保管等会肖建军看到三个矿工的冤魂亲口说出矿难真相时,各个角度都拍的一清二楚。
十九个工人,连带马尚发被我安排站的了一米开外。
为了确保等会三个矿工冤魂得知矿难真相之后,会迅速怨气攀升冲了旁人。
我从八卦袋里拿了一包三白粉,以脚尖为笔,迅速在地上划出一条沟壑,口中念道。
“此地为界、此线为河,三白做天堑,鸿沟魂难越!”
三白粉沿着沟壑洒了一圈,又烧了三道烈焰符进去便算是齐活。
“诸位,等会莫要跨过此线。”
“站在线外便可。”
有这一条沟壑在,等会即便三个矿工冤魂得知真相,怨气攀升想要冲人。
碰到这条沟壑,就跟碰到万丈宽的波涛大河、熊熊火海、万丈沼泽一样,绝跨不过去。
其实都不用我叮嘱,马尚发和十九个矿工,也不敢往前凑。
举着招魂幡站在不远处的肖建军,见我就让他单独一个人站在4号矿区里。
也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珠子。
“许……许师傅咋就让我站在这儿?”
“不会有啥事吧?”
“放心吧肖矿长,不是还有我跟你一块站在里头吗,你只管踏踏实实举着招魂幡就行。”
“我不让你松手千万别松手,不然容易给缠上。”
“到时候会很麻烦。”
一听我这话,肖建军吓得面色一白,满眼后悔,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也只能紧咬着牙关,更加用力抓紧了手里头的招魂幡。
我也不再耽误时间,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怨气森森的4号矿井。
抓了一把五谷朝着矿井方向一洒。
“五谷铺归途,魂兮归来!”
洒了五谷,我便点上火将旁边堆放的纸人纸马、纸钱香烛啥的一股脑全给烧了。
这些东西三个矿工的冤魂当然收不到,也无福消受。
只不过香烛纸钱、纸人纸马自古便是引魂的玩意儿。
尤其是香烛点燃后的烟雾,更是容易引来鬼魂吸食。
香烛纸钱、纸人纸马熊熊燃烧,我再次拿起引魂铃轻轻摇晃,口中不停吟唱着引魂歌。
“我乃人间一使者,不问罪责罚善恶,只听疾苦与冤屈。”
“闻铃而醒、踏风而来,五谷铺了路,香烛引来魂。”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随着古朴悠扬的引魂歌不停吟唱,呼的一下,原本平静无风的4号矿区。
没由来的突兀掀起来一阵阴风。
一片薄薄的雾气,也从4号矿井里飘荡了出来。
还不停有阴风往外吹。
呼呼作响的声音,像是好几个人在说话。
又像是很多人在嘶吼咆哮。
肖建军站在正对着4号矿洞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心里头有鬼,吓得双腿抖似筛糠。
“肖矿长,抓紧招魂幡别松手,不然给缠上很麻烦的。”
我咧嘴一笑,大声提醒了一句。
“好……好!”
肖建军说话都在哆嗦,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只是死死抓着招魂幡。
闭上眼睛不看,就感觉不到那些脏东西,就不会害怕。
这是很多人的一个误区。
山精鬼怪这些东西,让普通人感知到。
视觉上看到其实是最罕见、最难得。
相反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声音,感觉有东西从身边飘过去这一类感知,反倒是最常见的。
再加上你闭着眼睛不去看,却能感觉到,大脑自动一脑补。
心理负担立马成倍增加。
届时心神失守,你在睁开眼就该真看到那些脏东西了。
言归正传。
4号矿洞里弥漫而出的雾气越来越浓。
终于我看到那三个矿工的冤魂,循着引魂铃、引魂歌的声音,闻着香烛味、踏着五谷路朝这边飘了过来。
三个工人的冤魂一出现,周围的气场陡然变了。
变得更加阴气森森。
肖建军举着招魂幡感觉自然最强烈,已经吓得一个劲缩起脖子。
站在几米开外的马尚发、十九个工人,有那条线隔着,还佩戴了护身符,自然感觉不到太多。
只是被自己脑补的东西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等到三个矿工冤魂飘到近前,我一掐法诀,朝着肖建军一指。
“冤亲债主就在眼前,疾苦冤屈、是非恩怨他最清楚。”
“肖矿长我问你,王大山他们四个矿工是否真的死于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