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黄天成是一脸的后怕。
事后张彤出于好奇,追问黄天成是怎么被那些脏东西给遮的。
黄天成真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或者说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
在他的记忆中,他将那些祭品、香烛纸钱送到十字路口后,就立马折返身往回走。
并没有在做其他任何事,而在他记忆里,他也一直是朝着家的方向再走。
只是这一次回家的路,总感觉比往常远了一些。
言归正传。
重新回到黄天成家后,我便让黄天成想办法连夜去弄几只大白鹅和一块正儿八经的泰山石回来。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赶去黄天成老家打听常天莽的事。
保不齐黄天成家堂口里那些脏东西又出来捣乱。
我让黄天成连夜去准备大白鹅和泰山石。
就是为了暂时镇住他家堂口。
每到寒冬时节,北方就喜欢弄一锅铁锅炖大鹅来温补,所以大白鹅这东西油田家属区很多人家都有自己养。
只要花些钱,不算什么难事。
难找的是泰山石。
所谓泰山石,顾名思义就是取自泰山的石头,其中又以取自泰山之顶的石头最好。
古时候封建王朝的皇帝,自称真命天子,喜欢去泰山之顶封禅祭天。
泰山呢被称为人间最接近天、最接近神灵的地方。
在玄门传说中,泰山也是一座神山,东岳大帝泰山府君掌管着世间万物、包括神灵在内的生死轮回。
故而从古至今泰山石就是驱邪克凶、镇宅保平安的物件。
民间也常有在家中煞位、或者在十字路口摆上一块泰山石的习俗,有一部分还会在泰山石上写上泰山石敢当五个大字。
市面上泰山石很多,可大部分都并非是真正取自泰山,更别提取自泰山之巅。
近些年官府也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私人取泰山石。
所以要在一夜之间寻到一块真正的泰山石,还是挺困难的。
好在黄天成在西岗油田担任厂长多年,和下面的职工关系算不上融洽,可他也实打实认识不少人。
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没等一会就送来了十几只大白鹅。
年份也养的足够久。
泰山石是天快亮的时候才送来的,我伸手摸了摸那块泰山石,北方寒冬触摸也有一股温暖发热的感觉。
这正是货真价实泰山石最显著的特点。
蕴含着日月精华。
再看那块泰山石的形式,绝对没有半分怪石嶙峋的感觉,反而隐隐之间就有一股古朴大气、能镇压一切的气势。
我取了朱砂,又混入一些红玛瑙粉末调了朱砂墨。
起了笔咒,焚香敬了天地,亲手在那块泰山石上写下了石敢当三个大字。
有了这三个大字加持,这块泰山石古朴大气、镇压一切的气势更加雄厚了几分。
我让黄天成请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帮手。
直接将那块泰山石敢当,搬进西厢房就放到了堂屋中央。
完事我又用红纸写了一张姜太公在此,贴到了西厢房房梁上。
那群大白鹅则是被放养在了院子里头。
有泰山石敢当和姜太公在此镇着,就算黄天成家堂口里那二十六路兵马,在如何冤孽深重,短时间也翻不起浪花来。
我们也能安心去黄天成老家走上这一遭。
张彤、张峰兄妹本来也想要跟着一块去。
考虑到张峰身体状况实在经不起长途奔波。
我便给婉拒了。
临走前,我给张峰又号了一次脉,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峻一些。
若是不能尽快解决黄天成家堂口这事。
恐怕张峰最多还有几个月不到的寿元。
对于张峰的身体状况,我暂时也无能为力。
只得给他开了一副温阳滋补的方子,又送上一道平安符。
“张小姐,黄主任已经替你们在兄妹在西岗油田安排好了吃住,等会会有人来接你们。”
“我们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兄妹踏实在西岗油田等着,千万别来黄主任家,也别去殡仪馆、坟地这一类阴气重的地方。”
“踏踏实实待着。”
“许道长你放心吧,我都记下了,你们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黄天成的老婆女儿,都在娘家待在,黄天成也安排了人照顾,倒是用不着担心。
告别张彤、张峰兄妹后,我和黄天成两人一大早就赶去了他老家。
黄天成老家并不在松江,而是在临市鹤城下辖的一个小乡镇上。
路程并不算近,有接近两百多公里。
又是寒冬时节,路不算好走。
也得亏黄天成不缺钱,直接请了两个司机、安排了两个车子。
防止路上碰到意外情况。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傍晚时候赶回到了黄天成老家。
黄天成家已经没啥人了,只有一个堂叔、一个老姨。
我们这次并不是为了回老家探亲,也就没去黄天成家老宅。
而是直接去了本地一个大神家。
那大神家住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头。
等我和黄天成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赶到地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敲了敲院门,过了好一阵一个戴着貂皮帽、穿着厚厚花棉袄的老太太出来开了门。
因为事先联系过,开了门见到时黄天成,老太太也没多问什么,直接请我们进了屋。
脱了鞋子坐到热炕上以后,黄天成将礼物放到了桌子上。
“婶子,您是咱家这片出马最久、道行最高的大仙,提到您的大名十里八乡谁都得竖个大拇指。”
“打住打住!你这小子我也算打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没见你会拍马屁,说说吧这次找我有啥事?”
“是不是遇上啥摆不平的脏东西了?你家堂口里那么些兵马,不应该啊。”
老太太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上磕了磕,翻着白眼撇了一眼黄天成,有些没好气的说着。
“还是婶子您了解我,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我这次回老家寻摸您,是想跟你打听一位老仙。”
“这老仙的洞府应该就在咱们这一带,不知道您老听没听说过。”
“说呗,要打听那路老仙。”
“常天莽。”
听到常天莽这三个字,老太太的脸皮明显抖动了一下,手里的烟袋锅子也差点没掉到地上。
一看老太太这反应,我心里头顿时一喜。
明显这老太太就算不认识常天莽,也应该是听说过这位老仙。
只不过听到常天莽这名讳,老太太的反应明显透着畏之如虎。
“老前辈,您认识常天莽?”
“你们要寻他做什么?该不会是得罪了他吧?”
“要这样的话这事甭说老太太我了,就是我家教主亲自出马,也够呛能摆得平,除非啊你们能请来太爷太奶、黑奶奶说情。”
“婶子实不相瞒,这位老仙是我家堂单首位,只是我道行低微、福缘浅薄一直未曾得见这位老仙,这次寻这位老仙,是有事想求他帮忙搭把手。”
听到我们并不是得罪了常天莽,而是寻他有事相求,老太太脸上紧张的神色减缓了下去,不过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
“不止咱们出马的弟子想请这位老仙帮忙,许多老仙也想,可这位老仙脾气太古怪。”
“还真没见谁成功过。”
“你们要找这位老仙的话,也不难,他就在鹤城一家幼儿园做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