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单生意具体是什么事，殷森给的资料当中也并没有详细提及。
只有寥寥数语，大概就是松江一户人家的女儿最近碰上了邪乎事。
因为黄天成一事，我认识了常天莽、见到了鄂伦春族萨满候选人之一的老廖。
赶去松江的一路上，我心里也是不由隐隐期待起来。
继续一路朝着更北边出发，大地完全变成了银装素裹。
列车上乘们谈天说地、嬉笑唠嗑的声音，也渐渐全都变成了本地口音。
极少再能够听到天南海北的外地口音。
这次一路上倒是没像之前碰到张彤、张峰兄妹一样，在遇到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一天之后便也顺顺利利抵达了松江站。
松江是北方挺大的一个地级市，街头巷尾人流密集、车水马龙，半点不比南方那些繁华城市差。
而且比起南方，这边的建筑有点欧洲风格，配上天空中飘落而下的雪花，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反正让我这外地来的土包子，感觉很是新奇。
我看了下资料上的地址，就在松江城区。
又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距离也不算远，只有五六公里。
我便寻思着先随便找个饭馆对付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完事直接过去事主家。
谁能想到，这随便吃顿饭，还能大白天碰上个邪乎事。
我这人有个和常人反着来的习惯，尤其是出远门办事的时候。
我不大喜欢往人多需要排队等候的饭店、饭馆里钻，也没有太多到一个地方一定要尝尝当地特色的念头。
反而是喜欢选一家人少的饭馆，不需要花费时间等待。
这次也不例外，出了车站，我沿着街走了一段，见路边好些饭店里头都人爆满。
最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子里头寻到了一家面馆。
掀开厚厚的门帘钻进去，面馆着实不大，里头就摆了四个长条桌子。
除我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又是深冬时节，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极致的冷清。
卫生倒是收拾得格外整洁干净，不过有句笑话不是说，这种苍蝇馆子、路边摊。
进去一看要是收拾的太干净，那肯定是新手、新开的店，味道不一定好。
反倒是那些看着有些邋遢的苍蝇馆，没准就是老店。
言归正传。
选个桌子坐下，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我便朝后厨喊了一声。
“老板麻烦给我来一碗麻辣面，在来个呛豆腐丝吧。”
听到喊声，过了许久后厨窗口这才探出个头来。
是个看着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姐，她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大概是生意实在过于冷清，她也没想到今天还能有生意上门。
“不好意思啊，我这店太久没啥生意了，也没准备啥食材，都准备关门了。”
“听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我这正好包了点饺子，你要不嫌弃，我给你端盘饺子暖和暖和。”
我这人对吃没什么要求，能吃饱肚子算是唯一准则。
更何况我也没少听说，北方的饺子都是手工现包，皮薄馅大比南方的好吃。
“我从南方来的，那就换成饺子吧，麻烦老板了。”
等了大概几分钟，老板给我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
上眼一看，先不说味道咋样，绝对是个顶个大。
“老板多少钱呐？”
“不用给了，远来是，反正我这店也要关门了，姐请你吃。”
两次北上，我算是不止一次切身体会过北方人骨子里的豪爽热情。
眼下这突然有个陌生老板，无亲无故请我吃饺子。
实在是让我这土包子，有些受宠若惊。
“老板娘这也不大好吧，无功不受禄……”
“没啥，你放心吃吧，不够还有。”
我话没说完，老板娘强挤出一抹热情笑容，摆着手把我的话打断了去。
说完她便回了后厨。
吃了几口，别说这大饺子还真是皮薄馅大，味道也很好，绝对能算得上我这二十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北方的饺子我也吃过几次，都没眼前这份好吃。
这不仅仅是因为老板娘的热情大方，而是实打实论味道的好吃。
手艺也不差。
这小饭馆位置虽然相对街面僻静了一下，可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算少。
老板娘为人也很热情，怎么偏偏生意就那么差？
我心里头不禁生出了这样一丝疑惑。
正想着呢，柜台上的订餐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后厨里传来哐啷一声，好像是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
跟着便是老板娘哎哟一声痛呼。
进门之后我就注意到，饭店里头除了我和老板娘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白吃了人家一盘饺子，我哪能视而不闻。
“老板您没事吧？”
放下筷子，我就朝后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饭馆不大，后厨其实就是铺面最后面单独隔出来的一小块地方。
有个暗门，也是用门帘隔着。
掀开门帘，老板娘跌坐在地上、正不住的瑟瑟发抖，收拾好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
更让我纳闷的是，老板娘眉宇间噙满了惊恐不安的神色，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
眼睛一直若有若无瞥着外面柜台上响个不停地订餐电话。
“大姐您没事吧？！”
“大姐？”
我连续喊了好几声，老板娘总算缓过神来了。
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强挤出一抹笑。
“没事。”
“要不我给你打包，你赶紧走吧，我这店里怕是有点事。”
犹豫了一下，老板娘突然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话。
看了一眼还在颤抖的老板娘，又看看柜台上响个不停地订餐电话。
难道是因为做生意缺少本钱，借了什么高利贷？
偏偏生意又没做成功，等会讨债的人要上门来？
可仔细一看老板娘的面相，鹅蛋脸、大杏眼，天庭也很饱满。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标准的老实人长相。
这种面相主务实、踏实勤快，这辈子不说多大富大贵，小日子也绝对过得去。
不像是会和高利贷这类偏门扯上关系。
在仔细一看老板娘面相，我心里头确实一惊。
因为我从老板娘印堂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鬼气。
再看她原本应该厚重红润的耳垂，也隐隐泛着乌黑。
这是被脏东西缠上的症状。
“小伙子你先走吧，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店里等会有事，你要觉得外头冷，去对面那家超市，那地方有歇脚的。”
一饭之恩不能忘。
这是师父从小教我的，眼前这老板娘，素味平生就请我吃了一大盘饺子。
“大姐您的饺子我尝了，味道很好，您这铺面位置也不算差，收拾得也利索。”
“而且我看您面相，难赚大钱发大财，但财运不会差，您店里的生意却冷清的可怕。”
“最近是不是碰上啥邪乎事了？刚刚我看您听到订餐电话脸色都变了，是不是和这有关？”
我这一问之下，大姐的脸色再次一变，看我的眼神惊愕之余，带着好奇，更带着一丝提防骗子的警觉。
“小伙子你到底啥人啊？咋还懂面相、财运这些？”
“我是个道士，来这边处理些事。”
再一听我是道士，大姐的眼神瞬间有了亮色，连带着称呼也变了。
“小…小师父你真是道士？那你能抓没脸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