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杰捏紧拐杖狐假虎威,“少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
祁月亮不咸不淡看他一眼,“虽然你还是嘴硬,这个毛病改不了,但看得出来,你终于改了。”
姐姐所受的羞辱,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的痛,但舒杰也赔了一条腿,也早就声名狼藉,还赔上整个舒家的前程。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心里无恨才能走得更远,他现在已经释然。
至于舒杰对他的羞辱,在他变强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挣脱,现在自信的是他,毫无畏惧的也是他。
舒杰哂笑,“就算我再怎么丧家犬,也比你强。”
“哦。”他回答的不咸不淡。
甚至有种舒杰还是那么幼稚的感觉。
本来是想去看看舒尔的,但既然看到舒杰哭了,那就算了。
谈漾不知道这些事,祁月亮回来的时候,她刚刚打完电话。
面上带一点忧愁,“我妈让我带你回去。”
祁月亮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他不光家世、身家比不上谈家,就连身体都是残疾的,这样的人,在嫁女儿的父母面前,简直就是最低分。
而且和谈漾一样,她爸妈同样日理万机,忙到根本抽不出空和他们见面,但有罗文的前车之鉴,谈漾爸妈也重视起女儿的婚姻大事,翻来覆去来回商量许久,才有了这次见面。
祁月亮和谈漾来看祁月笙,顺便将这件事告诉她。
祁月笙看着祁月亮,深透的目光像浓墨晕染,她作为姐姐,比祁月亮想的多,虽然谈漾是她的闺蜜,但她也不可能只为了闺蜜,就不顾弟弟的幸福。
他们俩的幸福,在她眼里是同等重量的。
如果能走到一起,那是缘分和天意的共同加持;如果不能,那也没关系,她支持闺蜜再去寻找幸福,也宽慰祁月亮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所以她对祁月亮道:“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你想想漾漾,不要让她爸妈难做。”
祁月亮原本还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的心情,瞬间被祁月笙击破了一道裂口,他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笑道,“我不担心,爱情也是随缘,漾漾比我肩负的多,我体谅她。”
谈漾背过身去,长长的眼睫上挂了点晶莹。
好吧,说不感伤的人是她,实际上最害怕的人也是她。
她说,“别把我爸妈说的这么可怕好吧?除了结婚这件事,他们也很开明的。主要我现在还摸不透他们的看法。”
“他们特别传统,觉得电话聊不了这种事。”
“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是站在祁月亮这一边的,只要他坚定,我也不会抛弃他。”
“你们不要觉得,为我好就答应我爸妈,把我还回去,那样我可不幸福!”
祁月笙像看孩子一样看着她,果然大富大贵之家易出情种,比起同龄人,谈漾对待感情真的有一颗赤子之心。
像他们这种出身底层的人,往往不肯忤逆爸妈,好像自己的每次叛逆,都能把父母气死;当然,不配做父母的人另说。
她无奈一笑,眨眨眼,“我当然站在你们俩这边。”
“对了,笙笙,你什么时候出院啊?”谈漾说,“在白孜呆的够久了,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吗?”
她神色不动,状若思索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我在这边的房子,还有点东西没收拾,等出院去一趟,或许还能赶上跟你们回去。”
谈漾有点惋惜地抠了抠手指,“呃,可是我们明天就要走。我爸妈说明天有空。”
“对不起,笙笙。”谈漾为自己不能照顾祁月笙到最后而难过。
祁月笙:“没关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见家长这件事最重要,我比你们心急呢。”
因为亲生父母不称职,所以祁月笙这个姐姐也相当于母亲一样,操心着弟弟的婚事。
俩人登上回旅城的飞机后,白孜又只剩祁月笙一个人。
她每天固定两点一线,吃喝有护工看顾,所住的VIP病房环境舒适干净,也没有什么人打扰她,日子看起来比神仙都逍遥。
如果不是再次碰见臧婳的话。
这女人像动物园没关住的母狮子,堂而皇之地闯进来,满脸的矜傲,大红指甲,恨天高的细高跟鞋,墨镜下是一双上挑锋利的吊梢眼。
“呦呵,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扳倒了舒尔,伤马上就要养好了,听说我表哥还把覃坖的抚养权交给你了。”
祁月笙淡定地把视线挪到她身上,也是懒洋洋的,高冷孤傲,“你敢到我面前来炫耀,看来是春风得意。”
这一身花里胡哨的装扮,看起来让人倒胃口,但没钱可堆不出来,尤其是她身上的首饰都是金子做的。
金耳环、金手镯、金项链,金扣子。
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富得流油了。
“哈,那当然,没看见我手上的钻戒吗?”那涂着美甲的手指头上,挂着布灵布灵的戒指,钻戒很大,款式却有些老气,看价格倒也没有很贵。
祁月笙是识货的,毕竟覃墨年没有在钱财上亏欠过她,相反,他大方到太过奢侈。
见她随意一瞥,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臧婳气不打一处来,眯了眯眼,“你那是什么意思?”
祁月笙:“没什么意思。”
臧婳:“你是不是在说,我老公一定没我表哥有钱?”
祁月笙挑眉:“我可没这么说。”
臧婳大喝一声,跟戏台子上唱戏的有一拼,“我老公是马来的富豪,他可是有军衔的,几万亩的橡胶园,都是我们家的。”
祁月笙很捧场地点头,又挑剔地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嗯,知道,看出来了。”
臧婳被激怒,“祁月笙,你得意什么!我哥和你离婚了,你现在一无所有,你就是个下堂妇!”
抓狂的女人真的不好惹。
祁月笙不想和泼妇一般见识,索性低头不语。
臧婳见状,愈发张狂,“我表哥马上就要迎娶新人了,对方是全球顶级学府毕业的医学博士,家境殷实,还是头婚,跟我表哥很相配,你彻底出局了!”
“诶呀,想想斗了这么多年,你什么都没落着,浑身上下只剩残破的躯体,我就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