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熟男俗女 > 第90章 心甘情愿
    陈时锦招呼晏辛送人:“晏律,麻烦你送趟甘医生。”

    甘闫是谢聿青支助的山区学生,京大医学院毕业。

    在医学领域曾拿过不少的奖项。

    秦阮千防万防,终究没防住谢南州回家。

    男人深沉又硬朗的眉目下裹着抹风霜,身上的黑色制服袖口沾染灰土,看样子是刚从案发现场过来的,正站在玄关口脱鞋。

    她抿着唇,脸色不辨喜怒。

    陈时锦更是不敢去触他眉头:“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空间沉默了一秒,两秒……六秒。

    谢南州似是后知后觉,又如是反应迟钝,好久才回声:“警局今天没什么事,想着甘医生要过来给爸看病,就早点回了。”

    秦阮嘴唇抿动得更深了些许,牙齿都快咬进下唇瓣肉里。

    “她刚走,你爸身体还好,吃过饭没?”

    他刚想说吃过,话到嘴边改口:“没。”

    陈时锦眼力见好:“我让张妈去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

    谢南州口吻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无多情绪,但话多了些。

    换作以往他不一定会句句给于陈时锦的回应。

    秦阮起身:“我去厨房帮忙。”

    她是去帮忙,也是不愿单独同他处在一室。

    张妈在谢家工作久了,家里孩子她也是随口叫名字,手里摘着菜叶,吭声说:“南州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了,一直闹着要跟司家小姐解除婚约,劝都劝不住。”

    秦阮把米淘出来,放进锅里煲。

    张妈嘀嘀咕咕:“要我说司家这小姐人挺好的,上回送了我一个镯子。”

    她手顿住:“张妈,她干嘛送你东西?”

    女人对女人的直觉,秦阮并不觉得司昭是个多善的人。

    “她说跟我打听点南州小时候的事。”

    司昭是女刑警,对于她来说顺藤摸瓜,以点套全的事太过简单。

    并非一定是张妈提过什么,可能只是三两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对方也能轻易察觉。

    饭后蒋厅南打来电话,盘问她北海项目要不要投。

    听背景音他在跟曲时喝酒。

    嗓音懒散慵倦:“不是总说我嘴里多爱你,没有行动,北海这个项目你就当是我给你表个决心态度,你要是考虑好了想接,我明天让孙凯丽去跟他们谈。”

    真要是投,秦阮也不至于让蒋厅南的人去谈。

    那显得她太没诚意。

    连线短暂的沉默。

    她把烟从嘴里拿开,吐出口雾子。

    烟雾之间秦阮遥望海面的平缓,不起风的时候风平浪静。

    一旦风起,将是翻江倒海,就像是她跟蒋厅南的状态。

    他在等,她也在想,想她能不能承受得起翻脸后的反噬。

    五分钟后。

    “我投。”

    秦阮落音。

    蒋厅南勾笑:“我以为你会拒绝。”

    “有好处当然要赚,而且你都这么舍得下血本了。”

    “家里还好吧?”

    “谢南州在。”

    “嗯。”

    秦阮反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我想说也总不能让你一辈子不回家吧?”

    蒋厅南的话冷漠又观,徒然之间居然令她心底微微的颤动。

    又是一个五分钟后,她挂断连线。

    转眸,谢南州立定在身后,身上的制服换成黑色毛衣,小v领的设计很好将他两排硬朗锁骨展现,脖颈在一定程度也被拉得修长漂亮,他抿着好看的唇瓣。

    秦阮眼底波澜不惊:“你要跟她解除婚姻,别拉扯上我跟我妈。”

    “我不是来跟你谈私事的。”

    谢南州一派公事公办的姿态。

    “什么事?”

    “你那个大学同学孟海棠有问题。”

    秦阮想都没想:“什么问题?”

    谢南州:“你知道她跟况野有关系?”

    “我也刚得知不久,薛叔查的。”她目光冷淡的盯着面前人,口不松:“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男人面目下沉重的三分压抑:“我听陈姨说你要跟他们那伙人投资北海项目?”

    “嗯。”

    谢南州的脸色并不好看:“秦阮,你了解透彻了蒋厅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你就敢下血本跟他们合作,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投下去万一……”

    秦阮目色如炬:“当初我拿香山项目,你不是也没意见?”

    “万一他给你下套呢?”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钻的,我秦阮自认。”

    秦阮半晌不眨眼,眼睛睁得又红又涩:“倒是二哥你,往后少联系。”

    “阿阮……”

    “别这么叫我。”

    她深知自己要撇清关系怕是难了。

    谢南州艰难点头,嘴里泛起浓烈的苦楚:“好。”

    ……

    北海开发项目秦阮投注六千万拿两成。

    细节是她亲自跟曲时对接的。

    曲时多给她一成算是看在蒋厅南的情面上,但是这一成也不白给,她得多出一份力监督施工进展。

    秦阮算是白占了份便宜。

    三人打路福的门出来,她本是走在前头,脚步一顿,曲时越过她肩侧跨出去:“怎么了?”

    秦阮看到了司昭。

    来者不善。

    她迎笑同曲时跟裴政之道:“时哥,裴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曲时眨了眨眼:“什么事?要不要紧?”

    “不要紧,就一点私事,打个电话而已。”

    裴政之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恰恰相反:“阿时,咱两先走吧!”

    曲时:“那也行,你待会回去小心点。”

    司昭坐在路福酒楼大厅的待厅间,粉色小香风套裙,脚上一双银钻的坡跟尖头皮鞋,眼梢上挑起几分弧度,黑雾色的瞳孔里是怨恨交织的情绪。

    人不犯己,己不犯人,这是秦阮的为人准则。

    若是司昭和善,那她也好说话。

    反之。

    她迎面上前,还没开口,一杯冰冷刺骨的水兜头而下。

    司昭蹭地站起身,手里握着桌上那杯冷水朝她唰地泼过来。

    秦阮从头到脸,再到脖子胸口淋了个遍。

    刺寒湿黏的水渍浸透衣服,厚重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像是大冬天裹了一层霜。

    “嘭……”

    司昭置下水杯,眼里是簇簇火苗:“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谢南州他是你哥。”    睫毛轻颤,眸底深沉,秦阮一声不吭,目光下压着。

    她状似没听见话,慢条斯理的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