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蒋厅南起来个大早,先把秦阮的东西稍微收拾好。
她东西并不多,就几件衣服跟电脑和药。
他临时在网上下单买的小型行李箱,刚好够。
蒋北北起身时,看到厨房里有个身影晃动,她走过去拉开门,是蒋厅南在面对着灶台做早餐,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煎着三个鸡蛋,锅太小,三个鸡蛋放在一起还有些拥挤。
他忙得不可开交。
蒋北北看了眼挂钟,才早上六点半。
她嘴里嘟囔唔噎的:“哥,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做早餐?”
要知道蒋厅南活了三十几年,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
甚至可以说是罕见。
“你上楼去叫你嫂子。”
“自己老婆,自己不会去叫?”
蒋厅南转过身,眼神冷冷的,一手握住勺子,一边拽了个碗。
蒋北北噎语下:“行行行,我去。”
秦阮也醒得早,翻个身发现有人在门口进来:“北北?”
蒋北北一只脚踏进去,屋子里乱得很,所以她几乎是环视一圈看了个遍,沙发跟地毯上丢着昨晚上洒落的衣物,秦阮的内搭跟蒋厅南的衬衫都搅合在一块。
她也不是傻,顿时就看清楚昨晚是个什么形式。
蒋北北一脸贼兮兮的笑:“阮阮,你们昨晚上?”
“都怪你哥。”
“难怪他这么早起来在厨房做早餐,咱们快下楼吧!”
秦阮去浴室洗了把脸,刷完牙又收拾好屋子,才下的楼。
三人同坐在一个餐桌上,她跟蒋北北坐一排,蒋厅南坐在两人对面。
大家都是同样的搭配套餐,鸡蛋火腿,牛奶白粥。
蒋北北喝一口,觉得味道淡了,端着碗跑去厨房加糖。
秦阮抬眼看蒋厅南,看完又迅速收起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看就看,随便给你看,我不收钱。”
蒋厅南吃饭细嚼慢咽的,姿态很斯文儒雅,这是打嫁给他,她就清楚的事,看他吃饭也跟欣赏差不多,喉咙里的那口粥吞咽完:“昨晚上,你好像没有……那啥。”
他停了一秒,转声问:“哪啥?”
看他那一副正儿八经的认真样,秦阮真猜不准他是故意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她说什么。
“咳咳……”她说:“就是那个,你没带吧!”
蒋厅南没立马回复她,餐桌上静了片刻,他提声:“昨晚上没找到,我就没带。”
“本来就没有,谁会闲得没事准备那玩意。”
说完,秦阮想了想,还是不解气的道:“况且,我哪知道会出事把你招来。”
蒋厅南不听她这些解释,把手里的鸡蛋塞给她:“是是是,都怪我,这个鸡蛋给你吃,多吃点把身体养好。”
“蒋厅南,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这么嬉皮笑脸的行不行?”
看得出来,她是真急眼了。
蒋厅南:“昨晚上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要是你怀了,咱两就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兴头上,属实是一时没把控住。
不光是他有问题,她自己也有问题在。
秦阮把脸一低,闷闷的说了句:“不说这事,我回去了,这边你能处理好吗?”
“你怀疑我能力?”
问得她还有点蒙住:“没那个意思,怕有些事你不好出面,毕竟身份有别。”
蒋厅南爽快利索:“如果他们不听我的,那我大不了入资你们谢氏。”
食物卡在嗓子里,顿了顿,秦阮才往下吞咽。
见她没表态,他倒是乐得催促她:“我说真的,要我入资谢氏,我巴不得,就看你给不给这个机会。”
她抬起点的眼睛再次垂下去:“别想了,谢叔跟我妈不会答应的。”
蒋厅南也不着急:“好是多磨,我知道,做事会有分寸。”
吃完早餐临近上午八点钟。
秦阮跟蒋北北回京北的飞机是十一点的,得提前一个小时赶到机场,时间恰好够用。
蒋厅南开车亲自过去送两人。
分别时,他在车里紧紧拥着秦阮,亲了亲,又依依不舍的嘱咐:“回去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别自己一个人瞒着。”
她觉得他好生矫情,伸手在他脸上往外推:“又不是生离死别的。”
蒋北北在车外喊了声,蒋厅南才舍得放开她。
秦阮下车,拎起箱子:“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
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她看到蒋厅南眼圈发红,心里觉得心疼。
人本身都走出去好几米了,秦阮又往回小跑。
蒋厅南立马把车窗打下来,伸手去抱住她的脸:“怎么了?舍不得我?”
她只顾着一个劲的点头,满眼都是热雾:“舍不得。”
“没事,不哭啊,过几天我也就回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秦阮一想到要多日见不到人,心里总是难受得紧的。
跟蒋厅南相处的这阵子,他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将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再是石头做的心也该是捂热了,况且她的心还是血肉做的。
他在她嘴边咬了咬,调笑道:“你再不走,待会要赶不上飞机了。”
……
京北监狱。
季醒走在蒋秉山前头,快几步去把车门拉开,等着人上车。
他再提步跟上去。
爷孙两人同落座在商务车后座里,季醒开口:“爷爷,我订了富丽山庄的包间,晚上您得给我个面子。”
蒋秉山面不改色,苍色的容颜下是不可撼动的威严。
看似平和的一张脸,实则洞察一切。
季醒跟蒋秉山到底是接触得少。
来前,季淑真就好生跟他通过气,蒋秉山这老爷子性子比较散漫,说事不能过于急切。
意识到问题,季醒转而笑笑:“爷爷要是不乐意去也没事,我陪着您回蒋宅。”
蒋秉山这才讲话:“开车去富丽山庄。”
季醒连忙让司机开车。
中途他手机一直在响,他硬是没接。
蒋秉山没看人,冷着声问道:“谁给你打来的电话,怎么不接?”
季醒脸儿一转,好生耐着性子的说:“不是什么打紧的人,也没什么大事,自然是陪您更重要。”